話說那林大人夜襲劉家莊,被忠奴阻路,逃了公子四人。這廝萬般惱怒之下,狠招連出,那鐵牛不敵,一時遭擒。大人眼見主犯已逃,隻好把個鐵牛押解回去,關入大牢。
他經歷上一次,已然徹悟,深知窮寇莫追之理,隻得先行回驛館,留一隊官兵在劉莊附近搜查,料想城中並無公子等棲身之地,就算有也必定是潛回莊內,俗語有雲:最危險之地,便是最安全。對此,那大人深信不疑。
這廝折回館中,一腔子煩惱,時離天亮已不甚遠,將那妻吵醒。妻巧兒見狀,朦朧起身問這一夜之故。丈夫心累,不欲多言,躺下便睡。其妻也不曾起半分不悅或是生惱,只是說想要個孩子。那丈夫說他累了不方便,要休息。
巧兒這時臉上才顯埋怨之色,委屈說她隻想要一個孩子而已,並不圖甚麽?郎君常常為了忙朝廷之事,有時深夜不歸,她獨處,甚覺寂寥,若是有個小孩相伴,日子一定趣味很多。大人不忍妻子難過,再說亦是他有愧在先,勉為其難應之,例行公事般親熱。
一輪猛戰下來,他心早創,如今不止心累,覺身子更加累。一直曾起疑,那藥根本不頂用,反而有逐漸在侵蝕他精神之傾向,但為了博妻歡心,不得不皺著眉頭喝下去。
巧兒聽著丈夫呼吸加重,緊皺的眉毛微有顫抖,心中一酸,想道:“為了公事,他已經很煩惱了,我當真不該如此自私,自顧自己,唉!”歎一聲,細細摸著丈夫的眉毛,從上往下,眼睛、鼻子、臉蛋,最後是嘴巴,然後輕輕一吻,低聲道:“安心睡吧,別想太多!”
天亮得特別快,感覺光線刺目,那林大人趕緊起來,穿衣束帶,洗漱一番後,提劍便要出門。其妻嬌喚:“相公,天才剛亮,你怎麽不多睡一會,急匆匆這是要上哪?”林大人回頭,隻道:“應奉局!”
巧兒叫住:“吃了早飯再走吧?”林大人道:“不了,局裡事多,皇上趕著建‘萬歲山’,需要奇石,已經派人來催了好幾趟。這兩天事兒忙,一時顧不上來,明天便是交貨期限,不能再耽擱。夫人,我該走了。”說完這番話,又轉身。
其妻匆匆收拾,把幾個饅頭包好,小跑過去,攔道:“這個你收著,拿了路上吃。”林大人接過,眼眶一熱,稱道:“多謝夫人!”巧兒哂道:“唉,我乃你妻子,跟我客氣啥!”
林大人好生感動,墮淚道:“夫人,讓你跟著我,受苦受累了。”巧兒笑道:“相公,你又說傻話了不是!甚麽是苦,甚麽是累?為丈夫牽腸掛肚,這不算是苦;管飽丈夫的胃,這是作為一個妻子應該做的事,妾身一點也不覺的累。”
那大人道:“真不知該說你甚麽才好?林某今生能娶你為妻,是我幾輩子修來的福氣!”巧兒笑道:“相公,別多說了,忙你的事去吧!”那大人點頭,邁著沉重的腳步離開驛館。
應奉局今天很忙,為了皇帝的那批珍石明天準時出貨,個個都忙得忘了時間。幸好林大人有愛妻的幾個愛心饅頭填肚子,甚覺濃情愜意,也不覺得如何餓了。當他肚子再次咕咕叫之時,已近深夜子醜之交,問及貨物,底下那些人說差一點便可裝箱好。
他便又等了一會,待眾等全部完工,已是醜時之末。那些人不免抱怨一陣:“哎喲,我的媽,都忙了一天一夜,總算趕好了。林大人,您真好,也陪了我等一天一夜。”林大人謙遜:“說哪裡話,本官奉聖上之命監管,自然盡心辦事。”
那些人知道說錯話,就極力討好,讚他忠臣,忠心愛國等等。林大人聽了,不曾穩睡,難免有些飄飄然,歡悅說要請他等吃宵夜。這些人累了一天,也苦了一天,自然不客氣,一塊前往夜市,好好敲林大人一頓竹杠。
巧兒在驛館,千等萬等,就是盼不回丈夫歸宿。她一人自語蹉歎:“唉,又是一個人獨守空閨。林郎啊,在你心裡,我到底是個甚麽位置?你時而溫柔體貼,時而不聞不問,這種不冷不熱的情懷,簡直快把我給鬧瘋了。”莫奈何,上榻而眠。
三更敲過,眼睛疲憊,恍惚欲睡,朦朧之間聽得小門咿呀一聲輕響,跟著輕輕關上。此女歡喜:“一定是相公回來了。”平常丈夫夜歸之時,也是這般輕手輕腳,生怕吵醒自己。
她稍稍轉側,翻身面朝外,那時屋內昏黑如墨,根本瞧不見人影。此女呢喃:“相公,你回來啦?”那人不搭,倒是此女突然開口,把那人給嚇退了一步。
巧兒生奇,聽得驚慌的步子聲,輕喚:“相公,你怎麽啦?是不是不點燈,你瞧不見路?”此女音質低沉,卻十分脆耳,又有幾分像喃喃夢囈。
那人一聽說要點燈,心下更慌。巧兒笑道:“你怎麽啦?今天怪怪的。”一吸鼻子,怪道:“相公,你吃酒了?”不說酒還好,一提起酒,隻覺整個屋子裡的空氣,都含有酒味,其濃其馥,散發的很快。
轉眼間,已經彌漫了整個屋子。巧兒本身在恍惚之中,如今被濃烈的酒臭一激,惡心欲嘔,更顯得有幾分沉醉,她腦袋暈眩,開不了口。
那人不再聽到說話聲音,隻道此女已經睡下,當下大著膽子慢慢靠近。巧兒頭暈目眩,隻覺那股酒臭之味,越來越近,並且伴隨著一絲脂粉之香。此女一心思隻想:“相公怎麽會去喝酒了呢,而且身上這味頗似女人的脂粉之香,難道……”
念未了,忽覺一物壓了下來,那物壓在她身上,簡直就是一個龐然大物,壓得她險些喘不過氣來。不久,一東西吻上她的鼻子,許是黑暗中不能辨物,那人找錯了位置。跟著那人射出舌尖,很有技巧的一路往下舔。
此女既驚且喜,暗思:“相公他今天怎麽如此主動?”往常若不是自己喚他,他絕不肯做,心底不免微微起疑。
那人滿嘴酒氣,隨著舌頭哈入她鼻中,但覺胸脯欲嘔,滿腦子都是天旋地轉,更糟糕的是,那廝整個身軀壓胸口,舌尖又頗含技巧,害她下面居然有了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