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準從小到大,半個達到修真境界的修者都沒見過,加上師父那老頭這麽多年一直沒能突破,因此一直不信修真境界真的存在。
但現在從公孫凌嶽口中得到這竟是真的,他瞬間三觀完全顛覆,眼中炙熱的光芒亮了起來。
那該是多麽美妙的境界呢?
不過想必該是囚禁軒無極之後才達到的,軒無極也不知道他竟有如此提升,否則那老怪物再怎麽自大,也不可能敢跑回靈玉宗找一個達到金丹期的修真者報仇。
“最近我已察覺‘逸仙玉牙’效力大減,知道是它將近耗盡,但卻一直苦無辦法。不,其實有一個辦法,我一直想要做,卻限於答應家師遺囑,不敢下手。”公孫凌嶽雙目亮起異芒,“那就是殺了於煙羅,奪三氣琉璃裙來救無憂!”
“什麽!”葉準完全聽呆了,不過總算明白了為什麽這家夥一直恨不得於煙羅死。
“但後來我才發現那根本不可行,”公孫凌嶽神色轉為無奈,“無憂已經年齡太大,身體無法承受修煉煙羅心法的條件,就算把琉璃裙奪來,也不能保住她的命。”
“等等,你為什麽對這丫頭這麽好?”葉準回過神來,突然想起這一點。
“因為從家師化冰救出她開始,就是由我親自照顧無憂的一切。”公孫凌嶽眼中閃過深厚的感情,“過去這十多年,家師一直令我裝作她的父親,你該能想象,十多年情誼,她和我親生女兒無異。現在她有命劫,我豈能坐視!而且我更明白一點,假如不是於煙羅得到琉璃裙,無憂原本是可以好好活下去的!”
葉準徹底明白過來。
這種事沒人可斷定誰對誰錯,就算是他葉準,假如宋佳佳遇到類似情況,他也沒法肯定自己一定不會為了她而殺害無辜者。
關心則亂。
公孫凌嶽恢復了冷靜神情,道:“原本我並不相信你對無憂能有辦法,但直到於煙羅告訴我,在失去琉璃裙後,以她的夭命,竟然仍能保持修為,乃是得你之助。”
葉準回過神,坦然道:“假如她真的和煙羅的情況相同,那我不只是有七成把握治好她,而是十足十的把握,這一點你大可放心。”
太上訣的“元氣”,和一般真氣大不相同。
之前葉準治好於煙羅,恢復她的修為,就是靠無盡元氣空間的元氣。既然對於煙羅有效,那沒理由對床上這小丫頭無效。
公孫凌嶽再難掩下心中激動,斷然道:“只要你能治好她,令她能像正常人一樣生活,我答應你所有條件!”
葉準能理解他的心情,沉聲道:“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坐到床邊,探手輕按在床上小丫頭肩頭。
元氣送入時,立時察覺她的生命體征已經微弱得不行,假如以常法,根本不可能救她回來。
唯有試用當時治於煙羅時用過的辦法了!
但一念忽然閃過。
治療時自己沒法動彈,假如這時公孫凌嶽給自己一掌,那自己只有受死的份兒了。
葉準遲疑片刻,收手看向公孫凌嶽:“治療之前,我還有個條件。”
公孫凌嶽毫不猶豫地道:“說!”
葉準緩緩道:“我要你放棄抵禦,讓我在你體內下一道禁製,以免你趁我治療時對我偷襲!”
公孫凌嶽瞬間明白了葉準的意思,卻沒有半點遲疑,輕籲一口氣,散雲護體真氣,道:“來!”
葉準對他的爽快大感意外,但仍一指輕點在他心口。
要知道反過來在公孫凌嶽的立場,也猜疑他葉準是假裝可以治人實際上卻是找機會殺他公孫凌嶽,比如現在,散去護體真氣,葉準可輕易殺了他,但這位宗主大人卻沒有遲疑。
很顯然,他確是真心想救回床上這丫頭。
不過葉準仍一道元氣送入對方體內,漸漸築成一道複雜之極的符訣。
現在自己是在靈玉宗內,還是謹慎點為妙。
不多時,葉準收回手,道:“我暫時抑製你的真氣運轉,等我治好她,立刻為你解開禁製。”
公孫凌嶽默然片刻,嘗試真氣運轉不通,詫異道:“這道禁製非常巧妙,教你此招的高人,令公孫佩服!”
葉準咧嘴一笑:“讓你這麽佩服我,我真是受寵若驚。老實說,這招這麽用,是我自己想出來的。”
他師父那老頭罕有與人爭鬥,修為隻用來行醫,並沒有教過他各種符訣妙用。但葉準年少好玩,自己摸索出不少妙用,以強力符訣禁製別人的真氣運行,就是其中之一。
公孫凌嶽錯愕道:“你?”
葉準笑眯眯地道:“吃驚嗎?你現在這反應,就跟我第一次知道你居然和我年齡差不多,卻已經達到武學泰鬥巔峰期修為時一樣,說真的當時我真有點不服,居然還有人超過我的天賦!”
公孫凌嶽啞然一笑,道:“你不必不服,我能有今天,其中一個主因是我屢經奇遇,不僅有家師替我鍛骨洗經,更服食過可增強修為的天下異寶,並非全靠天資。”
葉準哈哈笑道:“這話我聽著心裡爽,行了,事不宜遲,我要開始了!”再次探手,按上床上丫頭的肩頭。
元氣送去時,煙羅心法同時運轉,刹那之間,周圍情景一變,已身在無盡元氣空間內。
手邊多了一團人形的元氣團,正慢慢轉頭腦袋,驚異地道:“這……這是哪?”
葉準含笑道:“是治療你的地方,來,配合一下,我要給你治療了!”
那丫頭吃驚地道:“你是誰?噢,你是……你是那個想吃野豬的壞家夥!我爹呢?爹!”
葉準哪理她在說什麽,察覺周圍元氣開始朝她這外來者湧去時,一把把她扯了過來,強行按進自己體內。
刹那間,兩團元氣融為一體,葉準生出和於煙羅結合時的暢快感覺,心裡也感覺有點古怪。
那丫頭驚叫聲越來越大,在他意識內不斷翻騰。
葉準斂回心神,開始調動周圍元氣,展開治療。
不知道過了多久,葉準和那丫頭從無盡元氣空間內“彈”了出來,各歸各體。
公孫凌嶽不在屋內,葉準定了定神,看向床上的丫頭。
那丫頭一聲嚶唔,睜開了雙眸,目光茫然。
但很快她就清醒過來,一聲驚呼坐了起來,驚惶地叫道:“爹!爹!”
葉準笑眯眯地道:“叫什麽叫?你叫破喉嚨也不會有人來救你的……”正說到這處,驀地靈識忽有所覺,心內一震,轉頭朝房門看去。
幾乎同時,外面一聲悶哼傳來,似忍受著巨大的痛楚。
靠!
那是公孫凌嶽的聲音!
葉準大驚,一閃身撞開房門,撲了出去,立時看到外面空地上,軒無極穩立不動,右掌高舉。而在他掌端,赫然是公孫凌嶽,被他一掌深插入腹,舉在半空!
軒無極幾乎同時察覺葉準出現,轉頭看他,獰笑道:“輪到你了!”
言畢他信手一扔,扔破麻袋般把公孫凌嶽扔了出去,公孫凌嶽摔得頭破血流,但都不及腹間傷勢嚴重,在地上竟爬不起來。
鮮血轉眼把他身下鋪滿。
葉準萬萬沒想到出來見到的是這種情景,驚怒交加,喝道:“誰叫你傷他的!”
軒無極仰天狂笑起來,竟似根本不把葉準的話放在眼裡。
葉準心叫不妙,沉聲道:“跪下!”
哪知道軒無極卻毫不聽命,反而狂笑道:“老子已從這小畜牲身上奪得‘清心靈佩’,可壓製任何邪令外咒,清心靜氣,你以為你這小小的催眠還能再控制我?”
葉準大吃一驚,轉頭看向公孫凌嶽。
沒想到自己對公孫凌嶽的禁製,竟然帶來這麽嚴重的後果。現在公孫凌嶽傷得如此之重,現場修為最高的就是軒無極,假如他全力逃走,自己根本不可能抓得住他!
這事都怪自己,對催眠的效果太有信心,完全沒想到竟然有法可破!
不料軒無極狂笑之後,卻沒有逃跑,反而抬步朝葉準走去,森然道:“你小子對我所做的一切,老子今天要原樣奉還!但你可以放心,我會先只打傷你,廢了你的修為,然後再當著你的面,把屋裡那兩個女人,不對,還有這個小丫頭一起,在你面前用最殘忍的方式凌辱她們!”
這時屋內的那小丫頭無憂已奔了出來,看到公孫凌嶽的慘狀,頓時失聲哭叫出來:“爹!”就想撲過去。
葉準怕她被軒無極傷著,一把把她拽住,送去一道元氣令她昏睡過去。
無憂頓時軟倒在他懷內。
葉準把她輕放在身後屋內,心知今天已陷入不得不戰之境,深吸一口氣,徹底冷靜下來。
再轉頭身時,他沉聲道:“在這動手,你不怕靈玉宗其它人過來和我一起圍攻你?”
軒無極冷笑道:“述靈台周圍至少十裡之內不能有任何人居住,誰會知道這裡發生了什麽?少特麽廢話,來!”
他身影一閃,已欺近葉準面前,拳如迅龍,挾著駭人的聲勢狂襲葉準面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