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國強笑著搖搖頭。
他知道,此時此刻,自己在說什麽,都無濟於事了。
有些你明知道的火坑,可是那些不知道的人,她要是不跳進去試試,永遠不知道那是不是一個火坑。
關雪深深的喘了一口氣:“徐國強,行啦,咱們兩都走到這份上了,剩下的日子,你自己個好好反省反省,為啥活的那麽失敗?
這是我最後給你的一句忠告。
徐國強,記得,你要是還像那樣沒出息,你怕不是要孤獨終老的,真的。”
“嘎吱。”
就在關雪這句話沒說完的檔口,一輛嶄新的桑塔納,停在了兩人的面前,而且,毫不客氣的遮住了後面那輛富康。
桑塔納的窗戶落了下來,謝蘭一張精致的臉從裡面探出來:“哎,徐國強,你的婚離完了沒有?”
臥槽!
謝蘭?
這女人怎麽這麽彪?
他媽的有你這麽問話的嘛?
娘希皮的海外歸來的海龜,都是這種說話方式嘛?
還不等徐國強回話,旁邊的關雪,一見謝蘭那張精致到極點,且不知比自己美了多少倍的臉,頓時嫉心大起,她扭頭怒視著徐國強:“好你個徐國強,你果然在外面養了小的。
我說你這麽多年,也不往家裡拿錢,是不是全給這小狐狸精花了?”
徐國強一臉失望的看著面目猙獰的關雪,他輕輕的歎了一口氣:“關雪,現在說這些,你覺得還有意義嘛?”
關雪憤怒的大喊:“當然有意義,明明是你婚內出軌,可是,你卻一而再,再而三的往我的腦袋上扣屎盆子。
你給我老實交代,你們倆背著我,滾到一起多長時間了。
你給我說,那輛桑塔納,是不是你給她買的。”
此時此刻的徐國強,一臉絕望的看著面目猙獰的關雪,歎了口氣,搖搖頭。
他不想爭辯了。
他隻想快點結束這場對話:“這跟你有關系嘛?”
說著,徐國強就噔噔噔幾步下去,拉開車門,鑽進了車裡。
哐的一聲關上車門:“謝蘭,走!”
車外,關雪尚且還在破口大罵。
“徐國強!”
“你個王八蛋!”
“你個大騙子,混蛋!”
“你不得好死!”
“你永世不得翻身!”
……
車裡,謝蘭駕駛著方向盤:“謔,老徐,你這婆娘雖然長的不怎的,但是很凶哦,嚇的我都不敢說話了。”
徐國強咳嗽了一聲:“謝蘭,莫要取笑。我已經夠難的了。
不過,謝謝你啊。
剛才你的出現,讓我在她面前,找回了很多男子的面子。”
謝蘭嗤笑:“都離婚了,還想著面子的事兒。”
徐國強艱難的笑了:“你不懂男人,男人的面子,就是他的自尊心。
很多時候,飯可以不吃,水可以不喝,甚至命都可以不要,但是,面子,不能丟。”
謝蘭:“你們男人的面子,比命重要?”
徐國強:“在某種情況下,的確如此。”
謝蘭:“舉個例子聽聽。”
徐國強:“比如說,反動派抓了我方臥底人員,打死也不說出組織人員名單。”
謝蘭:“那是愛國行為,不是面子。”
徐國強:“不,你錯了。
那個所謂的愛國行為的實質內核,就是男人的面子。
就是寧可選擇丟了命,也不能丟了身而為男人的自尊,那個說白了,就是面子。”
謝蘭依然搖頭:“有點不太理解你的這個思維方式,能說直白點嘛?”
徐國強:“直白點說就是,男人的所謂的面子,其實就是男人的自尊心。
命有時候可以丟,但是活著的精神支柱,精神信仰不能丟。 ”
謝蘭:“嗯,你這麽說,我好像理解一點了。”
徐國強揮揮手:“不跟你們女人說這些了,說了你們大概也聽不懂。
嗯,你這追我都追到民政局來了,是肖那邊有事兒了嘛?”
謝蘭點頭:“一起到工商局一趟,虹山資本公司注冊,咱們幾個都得去一趟。”
說著,謝蘭把新買的那個大哥大,丟給後座的徐國強:“肖老板說了,一人一部,這個一萬五,我先給你墊付了,你要還我。”
徐國強接過電話:“額,一萬五,公司不報銷啊?”
謝蘭:“報銷你個頭!
待錢進了公司帳戶,以肖志恆那個摳門的揍性,你能白花公司一分錢,我都算你贏。”
徐國強聞言,不怒反喜:“正是因為如此,我才對小肖放心。這廝,對錢財這方面,格外精心,一分的錯錢都不會亂花。”
謝蘭默然的點點頭:“不用你說,我早就領教過了。這個混蛋,當初欠他區區一千多塊而已,連零帶整,跟老娘算的那叫一個清楚。”
徐國強聞言哈哈的笑了。
笑了一會兒正色道:“謝蘭,你說句掏心窩子話,你覺得,肖是財迷嘛?”
謝蘭愣了一下。
片刻之後,謝蘭搖搖頭道:“不,肖志恆絕不是財迷。
就像當初我欠他那一千多塊錢, 他是不想我因為這一千多塊錢,欠他的人情而已。”
徐國強聞言,沉默了良久,默默的點點頭道:“謝蘭,你說的太對了。
這些年,我媽每到過年的時候,都要給我發200塊錢的紅包。
現在想來,其實我媽給予我的這200塊錢,實質是在他這個兒子進行親情的乞討。
而我接受了這200塊錢,恰恰是給予我媽來自渴望親情的回應,這恰恰是一種變相的給予。”
謝蘭一邊開車一邊笑了:“徐國強,你是一個有良心的男人。
唉,可惜了,我對你這個人沒什麽感覺。不然的話,就嫁給你了。”
徐國強聞言也是哈哈一笑:“行啦謝蘭,你就別裝了。你真當我老徐傻啊,看不出來你喜歡肖志恆啊。”
徐國強這話一出,他連忙捂住了自己的嘴。
媽的,這嘴怎麽這麽欠啊。
看透不說透,還能做朋友。
這……
車子嗡嗡的響著,在繼續狂奔著。
謝蘭沒有回應徐國強的話。
車廂裡,一時之間,靜寂無聲。
良久,謝蘭才輕輕的歎了一口氣:“老徐,答應我,永遠也別對任何人說,包括肖志恆!”
徐國強點頭:“謝蘭你放心,我疏忽了。”
謝蘭:“這層紙,一旦被捅破了,以後大家別說共事了,恐怕連朋友都沒得做。這不是我想見到的。”
徐國強點頭:“我明白,不過小謝,以後,他可是每天都要在你面前晃來晃去,這事兒能忍得住嘛?
就算你能忍得住,這多煎熬啊這事兒。”
謝蘭笑出一臉的苦澀:“煎熬,總比失去要好。”
徐國強苦笑了一下:“其實小謝,這樣也挺好。”
謝蘭抿嘴一笑:“還別說,你們這些臭男人,有時候這種考慮問題的直線思維,確實可能有立竿見影的療愈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