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近五旬的李慧蓮,在離開了明星之路,嫁入謝家的那一刻起,就如同一隻被豢養的金絲雀。
不但失去了原有的魅力和光芒,甚至,已經退化到,連如何安慰憤怒的丈夫的本事,也沒有了……
她只能愣愣的坐在沙發上,張大了嘴巴,看著自己憤怒的丈夫,無計可施,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謝蘭冰冷的西方理性辯證思維,讓謝文遠潛意識裡感覺到,徹底的失去了掌控裡。
他變的狂躁起來……
然而,這憤怒的一切,並沒有撼動謝蘭絲毫。
任憑謝文遠狂躁暴躁,她依然淡定的坐在沙發上,輕輕的拿下崩在自己頭髮上的一片大紅袍茶葉片,輕輕的丟在地上:“爸,既然是講道理,咱們就好好講道理。
跟兩個女人,還是你的妻子和女兒胡亂發脾氣,不是一個合格的男人應該有的行為。
您的憤怒來自於,您對您的女兒我,失去了人身自由的掌控力。
對不起,這一點我只能選擇對不起您的自私了。
因為我不是您的個人私人物品,我是一個擁有獨立意志的人,而不是咱們家的大黃和小黑。
我不想被任何人掌控,不想被任何人決定我的命運,這是我身而為人的自由和權利,即便您是我的父親,您也沒有這個資格強迫我。”
“我自私?”
“我自私?”
“老子做的這一切,還不都是為了你好?”
謝文遠狀若瘋魔:“好,好好好,謝蘭,你竟然說我自私,好,今天,我就給你看看,什麽叫自私?”
謝文遠摸了一把茶碗崩在自己臉上的茶水:“謝蘭,你要跟我講理是吧?
你要跟我說獨立意志是吧?
你要跟我說自由是吧?
你要跟我算帳是吧?
好!
我成全你!
咱今天就跟你算算總帳。
既然算,那就從生下來算,你吃飯,穿衣,上學,出國留學,請保姆,請老師,請家教……”
謝蘭打斷他:“爸,你說多少錢就行了……”
“呵呵……”
“呵呵呵……”
“呵呵呵呵……”
謝文遠發出讓人心驚肉跳的哂笑:“好,一百萬,你拿來吧……”
謝文遠憤怒的朝謝蘭伸出了手……
“呵……”
謝蘭也笑了……
“爸,你還真是個生意人啊。
雖然我從小到大,的確花了家裡不少錢。
雖然沒有什麽準確數字,但是大略多少,我心裡還是有數的。
我就是再活兩輩子,也花不了您一百萬。
不過,沒關系……
誰讓我從小到大,沒記帳呢。
這一百萬……
我給你!”
在謝文遠和李慧蓮一臉的震驚中,謝蘭從臥室裡,拖出來一個大箱子。
謝蘭將大箱子放在地板上,搭嘎一聲,打開密碼鎖。
裡面,露出一疊疊嶄新的百元大鈔……
謝蘭的手,在鈔票上拍了拍:“爸,這是一百萬元,我剛從銀行裡提出來不久。
您如果不相信,您還可以查一遍。少了,我會不給你。
爸,謝謝您這麽多年,對我的撫養。
但是,從今天開始,你我父女之情,到這,也就算盡了。
往後余生,您保重!
媽,你也保重!
從今往後,這謝家的大門,我不會再踏進一步!”
謝蘭說著,起身就走,在壯闊客廳的地板上,用高跟鞋敲出一陣刺耳的嘎達聲,走了……
“哐……”
隨著一聲大門的震響,謝文遠和李慧蘭,仿若從夢中驚醒……
“謝文遠!你是不是瘋了?”
李慧蓮終於清醒過來,直接從沙發上竄起來,照著謝文遠就是一陣猛錘爆打:“你怎麽能管蘭兒要撫養費?
你是不是瘋了啊?
你是不是被錢迷了心啊你?
你還是不是人啊你?
那可是你的親閨女,我的親女兒啊!
謝文遠,你的心怎那麽硬啊你。
虎毒還不食子呢,你是非得一定要逼死蘭兒,你才稱心如意是嘛?
嗚嗚嗚嗚嗚……”
謝文遠此時此刻,也是一臉的懵懂和迷茫。
他呆呆的看著家裡那扇被謝蘭關上的大門:“我,我,我也沒想到,蘭兒她真能拿出一百萬來啊……
她……
她她……
她她她,你說她一畢業的學生,短短幾年,她從哪弄來的一百萬啊她……”
帶著一口氣從家裡出來的謝蘭,在酒吧裡喝了幾個小時的酒後,才終於發現,自己的包裡,已經沒有什麽錢了……
謝蘭向來沒有攜帶大數目人民幣的習慣。
平素的時候,都是在卡裡。
今天這張卡裡的一百萬,那是個整數。
是從美金帳戶轉過來,提出來繼續加注西南藥業的。
而她包包裡,就只有幾張碎票……
如此,她連酒錢就結算不了。
還好習慣性的拎包和大哥大……
可是當她拿起電話的時候,有那麽一瞬間,陷入了恍惚——我打給誰?
人若是太優秀了,是沒有朋友的。
甚至連閨蜜,都沒有……
當然,以她謝蘭的條件,從來不缺那些面子上的酒肉朋友。
可是,那些朋友,真的能算朋友嘛?
那些所謂的朋友,除了覬覦她的家室條件,或者是覬覦她的身體,或者,既覬覦她的條件,又覬覦她的身體……
那絕不是朋友!
謝蘭的電話裡有二百多個人。
這二百多個人,她隨便打一個人的電話,讓其送過來萬八千的救急,他們都會很快過來。
但是,謝蘭不想給這二百多個人任何一個人打……
因為這二百多個人,沒有一個人,是可以跟她謝蘭不摻雜任何條件,從而能可以平等對話的人……
謝蘭翻到了電話本的最後一位——肖志恆!
謝蘭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按了電話……
這一個多月以來,肖志恆每天都要準點,出現在證券大廳。
開門的第一個人是他,關門最後一個人,也是他。
謝蘭同樣每天出現在證券大廳。
然而,令肖志恆奇怪的,每天都能碰到謝蘭來證券大廳,但是謝蘭就像是不認識肖志恆一樣。
眼睛每天就隻盯著大屏幕上的大盤。
她裝不認識自己,自己也裝著不認識她。
兩個人居然就這樣詭異的,在證券大廳裡,相安無事的度過了一個多月……
這一個多月的時間,西南藥業跟之前一樣,雖然沒有什麽過大的起伏,但是起伏還是有的。
已經從兩塊三毛八,漲到了兩塊五毛七,不到十個百分點。
雖然不多,但是也不少了,這也是謝蘭將家底兒十多萬美金都提出來,準備加注的原因(給了他爸)。
兩個人都裝不認識,挺好,省的麻煩……
女人嘛,在肖志恆的理念裡,女人,大都是非常麻煩的生物。
像謝蘭這樣,挺好……
若是每天都給他打電話,詢問怎還沒暴漲之類的,估計肖志恆會崩潰……
而這一個多月,讓肖志恆略微擔心的是,徐國強沒有了動靜。
可是徐國強既沒有電話,肖志恆也不知道他的家在哪,所以,也無從找起。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事情要乾,肖志恆知道,徐國強該出現的時候,他一定會出現的……
所以,便也沒有放在心上,這麽大的人了,還不能照顧自己就完了……
今天西南藥業的波動,已經從兩塊五毛七,竄到了兩塊七毛二。
很明顯,西南藥業,已經有了開始大動的苗頭了……
接下來的這段日子,至關重要,如果所料不錯,應該是馬山就要以一種誇張的姿態暴漲了。
華夏股市妖股的妖祖,那可不是說說而已……
從證券大廳回來,肖志恆心情有點小小的激動。
畢竟,見證奇跡的時刻,即將到來……
“滴零零……”
就在這時候,肖志恆大哥大的鈴聲,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