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若琳拿著一份資料，自顧自地念道：“夏瑜，年滿十八周歲，已經到了完全承受法律懲戒的年紀。我給你算算，偷竊價值過百萬的車輛，嘖嘖，每個五七年是下不來了；在公共場所、繁華街道飆車，造成財產損失和人員傷亡，對社會造成重大不良影響，嘖嘖，這個要罰款、賠償，如果沒錢，也要判處兩到三年的有期徒刑；強迫未成年少女賣淫，行為及其惡劣、毫無悔改態度，這個要盤三到五年……”

  “等等！”夏瑜道：“這個我是冤枉的。”

  夏若琳衝著夏瑜笑了笑：“你瞧瞧你，就好像其他的不是冤枉的似得，我還不知道你是被冤枉的？搞搞清楚，我現在就是在冤枉你！”

  夏若琳將本子往桌子上一摔，淡定地道：“我就這麽跟你說吧，我們有辦法判處你幾十年的有期徒刑，夠你坐一輩子的。我這裡有上百個惡棍的檔案，隨隨便便讓他們供出你的名字，或者是我們自己加上你的名字，一點都不難。”

  夏瑜看著夏若琳：“我有點想罵人了。”

  “罵人解決不了問題。”夏若琳道：“只要你跟我合作，我保證，你的檔案是清白的，而且會有一筆十分豐厚的線人費。怎麽樣？”

  夏瑜沉默了許久：“好吧。”

  “哦？答應了？呵呵，你突然這麽痛快，我倒是沒想到。”夏若琳微微一笑。

  夏瑜看著她：“要做到這個地步，根本不是你一個人能做到的，你既然敢這麽害我，就說明你的背後有一股十分強大的勢力，他們都在支持你。我已經麽有選擇了，要麽鋃鐺入獄，要麽四處逃竄，一輩子當黑戶口，要麽和你們合作。”

  夏若琳點點頭：“坦白說，你的頭腦還算不錯，而且相比其他的十幾歲的小鬼，你算是冷靜的。這樣，你在這裡按個手印，我們的同盟就達成了。”

  “什麽狗屁同盟！”夏瑜看都不看就按了手印：“我就是那有七十二變的孫悟空，你們就是如來佛祖和玉皇大帝，這趟西經我取也得取，不取也得取，否則就五行山下趴著一直到死……”

  夏瑜看著她：“我原本以為，警察都是好人來得。”

  夏若琳看著夏瑜：“當然不是，警察的隊伍裡，壞人有的是。”

  “我的工作是什麽？”夏瑜問。

  夏若琳給夏瑜解開了手銬，開始帶著他走進了另一個房間。給了他一遝資料：“你的情況很不錯，底子乾淨，不用改名換姓，而且沒有家屬，對方就是查你的底細，也沒什麽問題。我要你設法接近黃軍，取得他的信任，然後搞清楚，他是否參與，或者打算參與毒品走入校園的計劃。”

  夏瑜看著夏若琳：“不需要那麽麻煩，你就告訴我，最大的毒梟是誰，怎麽能搞垮他，我向你保證，幾天之內就可以做到。”

  夏若琳看著夏瑜：“按照我說的做，只要做好你分內的，就可以了。”

  夏瑜道：“那太麻煩了，我求求你，給我一次機會，讓我為你們立功，然後趕緊放過我。你就告訴我，最大的……”

  “夏瑜，你要做的，就是服從命令。”夏若琳道：“你不是已經清楚了麽？你沒有選擇，沒有。”

  夏瑜點點頭：“我可以走了麽？”

  “門在那邊，會有車子送你回去。”

  夏瑜走了出去，夏若琳身後的一個門打開了，一個中年男人慢慢走了出來。

  夏若琳轉身敬禮，放下手之後，有些不解地道：“首長，您真的認為，他是合適的人選嗎？他只是個痞子，沒有任何幫助別人的意願，完全是個利己主義，隻肯佔便宜，不肯吃虧的小人。這樣的人，真的可以承擔這麽重要的任務嗎？”

  中年男人看著窗子外面，夏瑜在和警務人員說話的畫面，微笑著道：“若琳啊，辛苦你了。我知道，要你去要挾一個學生，你很抵觸。這個小子我觀察他很久了，他絕對是最適合的人選。利己主義，呵呵，從某個程度上說，這個世界上的每個人都是利己主義。我們做警察，抓壞人，有時候也可以說是為了自己，為了滿足自己對正義的貫徹，滿足自己對真理的堅持，不是嗎？利己主義也沒什麽不好，人的本能而已，如果真的是個大公無私，像是活雷鋒一樣的人，我也根本不敢用。”

  “可是！他這種人心裡沒有信念，很容易失控。如果外界的刺激和誘惑太多，立刻反過來對付我們，都是有可能的！”夏若琳道。

  男人微微一笑：“若琳啊，你還是太年輕，對人缺乏了解。也罷，你以往看到的都是一身正氣的軍人和警察，對夏瑜這樣人，難免缺乏了解。根據我的觀察，他內心的信念，未必比你弱。他對正義的堅持，可能比你想象的更堅定。玩世不恭、遊手好閑、吹牛撒謊，都是他外在的掩飾，他是個可憐的孩子，缺乏安全感，就用這種吊兒郎當的個性，當做自己的擋箭牌，告訴所有人，自己什麽都不在乎，沒人傷得了他。但是如果遇到了真正的正邪選擇，我相信，他能做出正確的決定。”

  夏若琳對首長的話無法認同，甚至在內心充滿了輕視。她是出身於軍人家庭，她是見慣了一身正氣的人，但是像夏瑜這樣的混混，她也不知道見過多少了！
  她敢打賭，這樣的混混，以後絕對是社會的蛀蟲，甚至是害蟲！華夏的法律太寬容了，很多人就算是犯了法，也會有機會，但是更多的人，根本就是無法教育、無法改造的邪惡靈魂。那種人，是無論抓起來多少次，都不會去選擇做一個好人的！

  因為他們根本就不會，不懂，不知道，如何去做一個好人！
  似乎看穿了夏若琳的想法，首長微微一笑：“按照計劃，你是他的唯一接洽人，不要逼的他太緊，但是也不要太松。我相信，他會慢慢刷新你對他的認識的。”

  “哦。”夏若琳只是應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