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溪向著門外的青年看了一眼,微微頷首,沒有開口,而是拉住了楊蜜,低聲道:“你不要搞事呀!”
楊蜜拍了拍雲溪的肩膀,給了她一個‘一切有我’的眼神。
雲溪趕緊看向蘇然,見對方並沒有動彈,不由得一怔,她看不出蘇然是生氣了,還是真的並不在乎。
她有些緊張。
楊蜜再次轉身,對門外的青年,邀請道:“冷少!別愣著呀,快進來!”
冷明輝微微點了點頭,只在門口看了雲溪一眼,就能確定,這是一位不輸楊蜜的大美人,他沒少交女朋友,但沒有一個想領回家結婚的打算,看到雲溪時,他覺得他應該收收心了。
他想要一個家。
聽到楊蜜再次邀請,他緩緩抬腳走進了包間,聽楊蜜說,似乎有人也在追求雲溪,那他必須得見見。
也好讓對方,不要再打擾雲溪,他相中的女人,別人連看一眼,都是犯罪。
剛一進門,冷明輝就看到了坐在桌前一道側影,見對方都沒站起來,不由得有些怒意。
在江南這一畝三分地上,敢不給他冷明輝面子的人,極少極少。
他輕輕咳嗽了一聲,抬腳上前,兩隻手握在一起,指骨被捏的咯咯直響。
雲溪見這一幕,頓時想要阻止。
楊蜜則擋住了雲溪的去路,給了她一個不要多管閑事的眼神。
“這位朋友……”冷明輝的話說到一半,蘇然已經扭過了頭。
等冷明輝看清蘇然的臉時,整個人目瞪口呆,眼珠子幾乎都快因為瞪得太大,而險些掉下來。
“蘇、蘇、蘇……”
冷明輝喊著蘇然的姓,激動到說不出話來,他怎麽也沒想到,會這麽巧,在這個地方見到蘇然。
而剛才,他已經差一點忍不住就要先一腳踹上去了。
因為沒人敢在他的面前,耍這種大牌。
蘇然看著冷明輝微微一笑,也不起身,微笑問道:“冷少?好巧啊!”
冷明輝仿佛這才活了過來,趕緊坐到了蘇然身邊,看了看桌子,趕緊扭頭對楊蜜道:“這桌上怎麽沒酒?拿酒來!”
楊蜜一怔,心道這什麽情況?
雲溪也有點兒懵,他雖然不怕對方主動找蘇然的茬兒,但也不想在楊蜜的餐廳,看到她的客人被打。
但她也沒想到,楊蜜口中的這位好朋友,居然認識蘇然。
冷明輝見楊蜜不動,不悅道:“楊大明星,冷某不會指揮不動你了吧?”
楊蜜一驚,趕緊道:“我這就下樓取酒。”
冷明輝拿起一幅公筷,給蘇然夾了一片鴨舌,問道:“蘇顧問,今天真是巧,原來你也喜歡吃火鍋。”
蘇然對雲溪招了招手,說道:“坐下吃飯。”
冷明輝趕緊扭頭看著雲溪,說道:“是我唐突了,雲姑娘快請坐下,呆會兒我自罰三杯。”
雲溪擺了擺手,說道:“冷少,不必這麽客氣。”
冷明輝心說,不客氣不行啊。
我要是早知道,是這個煞星在這兒,我特麽打死也不過來的,但來了怎麽能說走就走?
真讓這煞星碰我一下,我都不知道要不要在醫院躺上三個月。
雲溪只是不想蘇然在楊蜜的餐廳與人起衝突,所以想以和為貴,看現在這架勢,她就知道肯定打不起來的,身邊的這位冷少,似乎很怕蘇然。
這是為什麽呢?
去而複返的楊蜜,帶上來了一瓶張裕解百納,一瓶五糧液,小心地放在桌上之後,向著雲溪投過去了一個‘他什麽來歷’的眼神。
雲溪有些樂了,隻這一會兒,楊蜜那表演家的藝術細胞,就貢獻了足夠多的演技。
但她故意不給楊蜜解釋,就是在生她剛才胡亂引薦的氣。
楊蜜見雲溪不開口,她也有些不好意思開口。
剛才被他視為底層的蘇然,結果被自己眼中的冷少,視若神明,她還有些反應不過來,總覺得像是做夢。
這時。
冷明輝接過五糧液,打開後先給蘇然滿上,自己也倒了一杯,一口喝乾,再倒一杯,再一口喝乾。
足足喝了三杯,他才小心地放下了酒瓶,說道:“蘇顧問,要是覺得不滿意,我再罰自己三杯。”
一邊的楊蜜,把這些看在眼裡,早已經震得沒了心理活動。
什麽情況?
江南市數得上的家族富少,卻對眼前一個不知名的人,自罰三杯?還一幅對方不滿意,再罰三杯?
什麽人物,敢讓冷少這般對待?
蘇然淡淡道:“行了,如果沒吃的話,一起吃點?”
冷明輝趕緊道:“蘇顧問盛情邀請,在下若是拒絕,倒叫人說我不懂事,那……那我就沾沾蘇顧問的光。”
旁邊,楊蜜再次震驚。
蘇然的話,帶著很明顯的敷衍,但經過冷明輝這麽一說,就變成了盛情邀請,這已經不是給對方帶高帽了,這是使出看家本領拍出了彩虹屁啊!
她已經有點想揪住冷明輝的衣領,問問對方,這個蘇然,到底是什麽來歷了。
在江南市的衙役圈,可沒聽說過這麽一號人物啊?
自己混跡這一年,難道混到狗身上去了不成?
會漏掉這樣的消息?
根本不可能嘛!
接下來的事情,更讓楊蜜瞠目結舌,超出她的認知。
只要蘇然一拿筷子,冷明輝就把酒杯放下,雙手托著蘇然的餐碟湊近火鍋,防止蘇然失手掉在桌面上。
蘇然一放下筷子,冷明輝就遞上紙巾,讓對方擦嘴。
等蘇然看一眼想吃的菜品,冷明輝立馬就拿起公筷,給蘇然下鍋,並介紹起菜品的營養價值,說得還頭頭是道。
楊蜜徹底看傻眼了。
這個平日裡來了餐廳,都得自己好生伺候的家夥,居然主動伺候雲溪的朋友?
雲溪這是攀上什麽高枝了?
這天線也太高了吧?
她扭頭看了眼雲溪,輕咬著紅唇,一幅你呆會兒得好好給我重新介紹介紹的樣子。
雲溪賭氣似地不看楊蜜,這讓她氣得牙根癢癢。
看著這一幕,楊蜜頓時覺得,自己的好閨蜜,已經不是那個需要她操心的小姑娘了,她已經長大了,有了自己的判斷。
而這一切,不正是她一開始,就希望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