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國雄注視著蘇然，等他癱倒在沙發上以後，才道：“莊亦才能調查到南之遙去了峨眉山，說明他確實有真的調查過你。”

  蘇然低垂著頭，像是被抽走了魂魄。

  蔡國雄摘下了鼻梁上的老花鏡，伸手提起茶幾上的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茶，也給蘇然倒了一杯茶。

  他把蘇然那本，往前推了推，說道：“但這些消息，像是故意留著給人調查的。”

  “什麽意思？”蘇然突然抬頭問道。

  蔡國雄緩緩道：“也就是說，南之遙隻想讓人知道這些。”

  蘇然突然眯了眯眼。

  蔡國雄分析道：“你留在江南的目的，我打聽過，是為了等南之遙重新出現，對不對？”

  蘇然沒有吭聲。

  對於蘇然的同學來說，這個消息，幾乎稍一打聽，就會知道，算不得什麽秘密。

  蔡國雄又道：“但你卻怎麽都查不到南之遙的消息，除了你沒有自己的渠道外，是因為南之遙，不想你查到她。”

  蘇然有過這方面的懷疑，南之遙就像是故意躲著他一樣。

  “但我深入調查後，發現南之遙的背景，似乎比我想象的還要複雜，包括莊亦才查到的這些，只是其中一種，就連我調查到的，也可能是假的。”

  蔡國雄端起茶杯輕輕啜飲了一口說道。

  蘇然聽他這麽說，忽然心底燃起一股火熱，“你的意思是，她故意抹掉了有關於她的一切信息？”

  蔡國雄點頭，“是的，這是一個很神秘的人。”

  蘇然道：“為什麽？她為什麽要這麽做？”

  蔡國雄搖了搖頭，“或許，她有不得已的苦衷。”

  蘇然不自覺地握緊了拳頭。

  蔡國雄又道：“我告訴你這些，只是想給你一個建議，不要再試圖調查南之遙，可能會對你不利……除非……”

  聽著蔡國雄大喘氣，蘇然也有些無語，“除非什麽？”

  “除非，你能真正的加入超自然管理局。”蔡國雄緩緩道。

  “超自然管理局？”蘇然輕輕重複了一遍。

  “南之遙的背景，如此神秘，這只能說明一個情況，她很可能出自異人組織，而且是那種很強大的異人組織。”蔡國雄分析道。

  蘇然對此頗為認同。

  蔡國雄繼續道：“華夏境內，只有超自然管理局，有抗衡所有異人組織的資本，你只有成為他們中的一員，你才有資格調查南之遙。”

  蘇然對此，產生了一絲不認同，按蔡國雄這意思，不是異人，連與異人成為朋友的資格都沒有嗎？

  未免，過於荒謬。

  蔡國雄似看出了蘇然眼中的不屑，往沙發上一靠，說道：“你會與養豬廠裡的豬成為朋友嗎？”

  “當然不會。”蘇然立即回道。

  蔡國雄呵呵一笑，“在異人眼中，尤其是那些有體系的異人眼中，我們這些普通人，其實與養豬廠裡的豬，”他頓了頓，聲調壓低，道：“沒有分別。”

  蘇然看著蔡國雄的眼睛，臉上已經寫滿了震驚。

  其實，他也有這種感覺，只是不想承認。

  就拿昨天的情況來說，幕後黑手殺他的時候，頃刻間的念頭而已。

  出了意外，死就死了。

  沒有人會懷疑到那位幕後黑手的身上去，因為沒有任何證據，能夠指向那位幕後黑手，連調查都調查不了。

  這就是異人的恐怖之處。

  但如果蘇然已經是超自然管理局的人，那情況就會變得不一樣。

  鄧登不僅會調查，而且還會不遺余力地調查，已確保能清除掉所有不穩定因素，保護他們自己的人。

  “謝謝提醒。”

  蘇然明白，蔡國雄今天能對自己說這麽多，的確不容易。

  他頓了頓，突然道：“你剛才提到，有體系的異人？什麽意思？”

  蔡國雄道：“這些是我從一位異人的口中聽到的，但我不方便告訴你。”

  蘇然問道：“廖貴芬的兒子？”

  蔡國雄怔了怔，道：“你似乎比我想象的知道的多。你今天向我要VIP查看權限，就是為了查看廖貴芬的醫療信息？”

  蘇然點頭。

  蔡國雄一幅恍然大悟的樣子，“那麽昨天發生的事情，你知道是誰做的了嗎？”

  蘇然搖頭。

  蔡國雄面色沉了下來，說道：“你覺得我在向你隱瞞什麽？”

  蘇然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又把茶杯放下，“難道沒有？”

  蔡國雄重重點頭，“當然，廖貴芬的醫療信息，是……”

  他猶豫了片刻，說道：“是我請來的一位異人保鏢的母親，是他的要求，至於為什麽要保護起來，我本身並不知道。”

  蘇然看他說的認真，便道：“那位異人，現在在哪兒？”

  蔡國雄道：“昨天他接了一通神秘電話後，就離開了，走時他給我推薦了一個人，這段時間會有另外一個人，住在我家。”

  蘇然看蔡國雄的表情，不像說謊。

  那就只有一個原因，他也不知道幕後事情的真相。

  蘇然很傾向於這種猜測。

  “謝謝你今天能對我說這麽多。”蘇然站起來準備告辭。

  他覺得問蔡國雄，不如直接找管月影，事關異人，蔡國雄知道的太少了。

  他對異人圈子裡的消息，相當閉塞。

  蔡國雄也跟著站了起來，說道：“小蘇，先別急著走，我想……”

  他停頓了一下，把自己的袖子往上撩了一些，說道：“我想請你再給我把把脈。”

  蘇然不解地看著蔡國雄，“你的氣色很好，難道你不舒服？”

  蔡國雄一邊搖頭，一邊讓蘇然重新坐下，坐在了他旁邊，說道：“你先把把脈再說。”

  蘇然好奇，坐下之後，伸出三指，扣在了蔡國雄的脈口上，仔細品了起來。

  三分鍾後，蘇然收了手指，緩緩道：“脈象很正常。”

  蔡國雄皺著眉，問道：“沒有絲毫變化？”

  蘇然認真地點頭。

  蔡國雄一臉不甘心的表情，低著頭喃喃自語：“不應該啊，不應該啊！”

  蘇然一邊站起，一邊道：“如果蔡先生沒什麽事，我就先告辭了。”

  蔡國雄於是站了起來，衝客廳外喊道：“老蔡，幫我送送蘇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