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琛就寸步不離地跟在他身後。

  葉不凡看了看表：“琛哥，還能趕上晚飯，你想吃什麽？我點外賣。”

  李琛哪裡好意思讓葉不凡請客。

  “還是我來吧！你雖然已經轉正了，但還沒有進入正式編制，哪裡輪得到你請？”

  “吃麵還是米粉？”

  葉不凡要了份刀削面。

  中午沒吃飯，都快餓低血糖了！

  下午這個點外賣的人不多，外賣小哥很快將飯送了過來。

  葉不凡和李琛窩在辦公室，埋頭猛吃。

  兩人正吸哩呼嚕，謝獻推門走了進來。

  他湊近葉不凡和李琛桌前的飯碗，看了看後直搖頭。

  “做了一天手術就吃這個？也太不愛惜身體了！”

  李琛嚼巴幾口將嘴裡的面吞下，含混的說道。

  “點外賣快一點，急診科不知道什麽時候就又來活了！”

  謝獻嗯了聲，心思顯然不在他們的外賣上。

  “前段時間車禍死亡的中年女人，調查結果下來了。”謝獻終於開口。

  狼吞虎咽的葉不凡和李琛，抬起頭看著謝主任，嘴上還掛著面條。

  頓了頓，兩人才將面條吸溜到嘴裡。

  “什麽結果？”李琛問道。

  謝獻看了李琛一眼。

  “結果和我們預想的一樣，畢竟有葉不凡的搶救記錄，還有法醫檢查結果，調查組認為，中年女人確實是在進手術室之前就已經死亡，而且是由於腦動脈破裂導致的。”

  李琛松了口氣的同時，內心又壓了一塊巨石。

  畢竟說到底，中年女人的死他脫不了乾系。

  如今有這個結果，只不過是交待外人的。

  “謝主任，對不起，我操作失誤，給醫院還有您帶來不少麻煩。”

  謝獻歎了口氣擺擺手說道。

  “這件事以後就不要再提了，我們都是當醫生的，大家都沒有怪你……只不過……”

  謝獻的視線在葉不凡和李琛臉上轉了個來回，似乎欲言又止。

  李琛也不是隨著他的視線，看了葉不凡一眼。

  葉不凡被兩人看的有點尷尬，擦了擦嘴說道。

  “你們幹嘛都看我？臉上有飯臉子嗎？”

  謝獻伸手點了點他，一臉‘你這小子啊’的表情。

  “怎麽著？聽說你剛才又給車禍現場患者做了脾髒修補手術？”

  “對，是脾髒被膜下破裂，剛開始出血不多，咱們也檢查不出來，中午忽然出血了……才知道是脾髒破裂。”

  謝獻點點頭：“嗯，那個患者的弟弟是一家醫療器械的老板，在魔都還有點影響力，你這個手術做的啊！對方直接把你誇上天了！”

  葉不凡倒是不以為然。

  “是嗎？我估計我這實習生身份也挺迷惑人，能扮豬吃老虎。”

  “要換了別的主任醫師，這手術也就挺平常。”

  葉不凡只是自謙，謝獻豈能不知道？
  “你就別謙虛了，李光書已經跟我說了，你那手速技巧，比我們絲毫不差！”

  “你想想，能讓李光書開口誇獎的，鼓樓醫院，你還是第一個！”

  李琛一琢磨，還真是。

  重症監護室工作強度大，難度高，李光書可是從實習醫生一步步做到科室主任的。

  正兒八經時間和經驗積澱下的硬實力。

  能過了他眼的醫生，著實不多。

  李琛來醫院這麽多年，葉不凡確實是第一個。

  謝獻頓了頓說道。

  “所以啊，我想向院長提議，讓你提前進入醫院編制。”

  咕咚！

  正喝水的葉不凡，將一大口水吞下，睜大眼睛問道。

  “真的？您真的推薦我進入醫院編制？”

  謝獻看他的樣子，忍俊不禁。

  “當然啦！你以為我閑的沒事乾，跑來這裡跟你開玩笑啊！”

  “謝謝您，謝謝謝主任！”

  葉不凡激動地站起身，衝到謝主任身前，握手吧，覺得不太妥當，擁抱？更不行了！

  謝獻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指指椅子。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的意思，趕緊坐下，接著吃飯吧……”

  他略有些猶豫，抿了抿嘴角接著說道。

  “不過小葉你也知道，現在我們醫院有編制的醫生，最低職稱也是副主任級別，可你現在還是實習醫生，連住院醫生都不是。”

  啊？？

  怎麽個意思？
  謝主任，你這是要反悔？

  謝獻看他有些受驚，急忙解釋。

  “我不是要反悔，我是告訴你，進編制還得看李院長那邊，而且一旦進入醫院編制，你可得注意自己的言行，還有每次手術的成功率，要不然我讓你提前進入編制，就沒有說服力了！”

  這樣啊……

  嚇了葉不凡一跳。

  他以為謝獻改主意了呢！

  謝獻說自己馬上就和李院長去提議。

  他離開辦公室後，葉不凡的刀削面就失去了味道。

  “真要是能進入醫院編制，那就好了！”

  “琛哥編制內的生活是不是特別安逸啊？”

  “老了，也有保障，五險一金都有！”

  “不像合同工，不知道哪一天就丟工作了。”

  李琛看起來不太高興的樣子，他苦笑一聲。

  “我怎麽知道編制是什麽樣？我自己現在還都是合同工！”

  “什麽？琛哥……你……”

  猛然間，葉不凡明白謝獻剛才眼神裡的意思。

  確實，如果在急診科裡找人入編制，那無疑李琛應該排在葉不凡前面。

  沒想到謝主任把急診科這個入編名額，先給了葉不凡。

  不知道為什麽，葉不凡有點鳩佔鵲巢的愧疚感。

  “琛哥，對不起……我以為你……”

  李琛擺擺手，有些無奈的說道。

  “這不關你的事，也是我運氣不好，反正一旦急診科有入編名額，我總會出事兒！這次吧，是那個中年女人搶救的事，我記得上一次，是有個病人家屬鬧事兒，反正都被我碰上了。”

  葉不凡微微皺著眉頭，卻不知道該如何安慰他。

  “謝主任，這次推薦你入編，我覺得挺公平，你想想，最開始是給董事長千金做手術，其中零零星星的病人就不說了，包括這次車禍搶救，你都是頭功，你不入編說不過去啊！”

  葉不凡胡亂應承。

  “唉，不過謝主任不也說了嗎？得去李院長那邊批，也不一定能批下來。”

  “既然謝主任找你說了，那就是八九不離十，放心吧，我估計是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