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葉不凡告知患者兩種方案後給出的答覆。

  葉不凡無法從倫理道德層面給出任何建議，因為無論說什麽都是錯的。

  他只能從技術角度給出參考意見。

  “我現在給你做下彩超！”

  黑白影像中，一個蜷縮的嬰兒出現，但是在這個可愛的生靈腹部前方卻有一個碩大的腫瘤。

  嬰兒就像是抱臥著一般。

  “孩子的頂臀長度是22厘米！”

  “腫瘤的長度是10.3厘米！”

  “這顆腫瘤足有孩子一半大！並且還在長！”

  “雖然不是癌症，但是腫瘤會壟斷血液供應，會嚴重削弱胎兒的正常心肺功能，胎兒基本無法發育到正常生育階段！”

  測量出明確數據後，葉不凡認真的說道。

  “並且，你若是執意生，不進行手術的情況下，腫瘤會導致胎兒夭折，胎兒死亡會導致母體死亡！”

  葉不凡緊接著給出了最嚴重的後果。

  “葉醫生，我知道你前段時間拯救了一個癌症晚期的女孩，我相信這個手術難度不會高於那場手術，你有把握的是嗎？”

  女人緊緊抓住葉不凡的手，滿眼希冀的看著對方。

  “我是有把握，但我沒法確保的手術的風險性！若是失敗，你和孩子可能都會留在……”

  葉不凡雖然對自己的技藝有著絕對的信心，但是卻無法預估未知的風險，他沒法給出絕對的答案。

  “我做手術！為了我的孩子我可以去死！”

  女人的態度很堅決。

  “飛燕，你不能這樣，求求你！孩子我們可以以後再要。”

  丈夫接受不了可能失去妻子和孩子的風險。

  “不要說了，就這麽決定了！”

  女人猶豫了下說道。

  “如果你愛我……”

  “不不不！我不讓你做這個危險的手術就是因為我愛你！我想保護你啊！”

  丈夫走到床前握住了女人的手。

  “我不需要你的保護，我需要你的支持！”

  ……

  葉不凡和李琛退出了病房，給他們留下了私人空間。

  況且，上班時間，他還需要接診其他病人。

  值班室內，葉不凡坐在電腦前等待掛診的病人，李琛則拿著小板凳坐在他的身後。

  這是難得一見的奇景。

  現在同期的實習生還在打雜，表現好的則是搬著小馬扎坐在自己帶教老師的身後眼巴巴的看著。

  這就是區別！
  ……

  回到值班室接診的第一個病人是一個29歲的青年，陪同他一起來的是他的女友。

  只是人還沒進來，葉不凡就聞到了一股酒味。

  青年身形比較消瘦，捂著肚子滿臉慘白的坐在了葉不凡的面前。

  “醫生，我肚子疼，從早上就疼，我以為是拉肚子，結果熬到了11點了，疼痛感還沒有減輕！”

  “昨晚到現在都吃了什麽東西？”

  葉不凡問道。

  “二兩白酒，一提啤酒！就是平時喝的量。”

  男人想了想說道。

  這麽多！竟然還是平常量。

  “飲酒多長時間了？有既往病史嘛？”

  “來這邊躺下！”

  葉不凡起身來到病床前。

  男人撩起衣服躺下，想了想說道。

  “大學就喝！差不多喝了8、9年了！沒什麽既往病史。”

  葉不凡在男子腹部各部位按去。

  “我覺得可能就是受涼了，醫生你給我開點肚子藥和止疼藥，哎吆！就是這！疼！！”

  葉不凡手停在了對方肝的位置。

  “這裡疼不疼！”

  葉不凡的手往其他部位摸去。

  不疼！

  半個小時後，葉不凡完成了對他的檢查。

  根據對方飲酒史、飲食習慣和疼痛位置。

  葉不凡有了初步判斷。

  輕則是急性腸胃炎導致的腹痛，重則是急性肝炎或者急性胰腺炎。

  但是後兩者不好判斷。

  因為肝髒的位置一般在身體右側的膈肌之下和季肋骨深面。

  但是對方的疼痛的位置在腹中線右下角，是肝還是胰腺不好判斷。

  兩者發病都與過量攝入酒精直接相關。

  需要進一步的檢查才能下決斷。

  有了決斷，葉不凡說道。

  “根據你的情況，你可能是急性腸胃炎、急性肝炎或者急性胰腺炎！”

  “我建議你做個全面檢查，先去驗下血和尿，在做個腹部彩超”

  “醫生，不需要這麽多檢查！我的身體我知道，開點止疼藥和治肚子的藥就行！”

  青年很有決斷，斬釘截鐵說道。

  “要不醫生你看看檢查能不能少點，就能判斷這個病症，我們剛買了房，房貸壓力很大！”

  青年的女友說道，說的很委婉。

  每次聽到這種話，葉不凡就有些不耐煩，因為這話就是在質疑他的醫德。

  但還是耐心解釋道。

  “結果是參考所有的化驗結果總結出的，裡面沒有一項多余的檢查。”

  “我身後這位李醫生是急診的專家，你們若是不信，可以問問他！”

  葉不凡指著身後的李琛說道。

  後者此時還處於一種震驚的懵逼狀態。

  雖說葉不凡在之前的手術中已經有了足夠多的驚豔表現。

  但是，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年就像一個行醫幾十年的老醫生一般老道。

  親眼所見，匪夷所思。

  自己今年已經45歲，行醫十幾年，長年累月的經驗積累或許也就是這般。

  醫生這行最講究經驗，萬丈高樓平地起，需要一磚一瓦的經驗累積。

  而經驗的積累則需要時間的洗禮。

  可不是什麽年輕氣盛、精力旺盛所能彌補的。

  “李醫生！”

  葉不凡又喊了聲，有點納悶對方為什麽會走神，很無聊嗎？
  “啊！咳咳咳葉醫生的診治沒有任何問題，我這就簽字！”

  李琛抽出口袋裡的筆，看也沒看，唰唰的簽了名。

  李琛可不似葉不凡這般年輕，十幾年的行醫讓他看起來文雅穩重，給人一莫名的信服感。

  年輕小夫妻沒有再說什麽，拿起檢查單起身離開。

  一連看了幾個病人，都沒有等到對方回來，吃過午飯短暫午休後都沒有等他們回來。

  葉不凡打電話谘詢了護士站，才知道對方根本沒檢查。

  跑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