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邀和柳青青跑到醫務室的樓下的時候被人攔住了。
拿著手電筒的修女臉色陰沉,看著他們。
“這麽晚了,你們為什麽在外面跑?”艾麗莎目光狠狠地從謝邀的身上剜過。
“你不是應該在禁閉室嗎?是誰把你放出來的?”
謝邀看了看她,忽然指了指教堂方向,用聽起來有些別扭的英文口音說道:“那邊,有動靜。”
艾麗莎臉色一變。
她再次凶狠的瞪了他們兩個一眼,迅速的跑向了教堂。
柳青青還有些神情恍惚,她都沒有什麽反應。
“走,我們去醫務室。”
謝邀一邊說著,目光若有所思的從她的臉上劃過。
柳青青……好像是有點不太對,但又看不出來什麽問題。
想了想,他忽然問道:“你的生命值還有多少?”
柳青青這才反應過來,看了一眼自己的面板,露出呆滯的神情。
“怎麽回事?為什麽我的生命值還剩70?”
她今天晚上啥也沒乾吧?
san都還有91呢!
謝邀摸了摸下巴。
“可能是剛剛受到了影響吧……走吧!”
“哦……”
柳青青關掉面板,有些不舒服的揉了一下眼睛,總感覺自己的眼睛好乾澀啊。
不知道是不是熬夜熬的。
臉上也很乾。
或許出遊戲了需要做個補水面膜?
這麽想著,她和謝邀一起走進了黑暗的走廊。
這條走廊是一直通向裡面的院子的。
因為柳青青說過院子後面的那扇門和教堂是對著的,謝邀就比較在意。
他目光掃過兩側的房間。
房間上面都有標注,前面兩個分別是醫務室和儲藥間剩下的似乎就是病房了,但是並不多,總共才6個。
在孤兒院裡,這樣的配置的確已經算是不錯的了,而且也很少會有孤兒院有這樣的配置。
謝邀帶著思索的神情。
他也不敢保證是不是地域的問題,畢竟若是在他們的國家,生病了去醫院就行了,要是學校之類的有醫務室,也只是方便應急。
但孤兒院配置一個平日裡跌打損傷,或是感冒發燒小病的醫務室,似乎也很正常。
正在他這麽想著的時候,最裡面的一扇門忽然開了。
謝邀和柳青青恰好路過這扇門,他們下意識的看向門內。
一個臉色慘白的嚇人的小女孩兒站在門內,一雙大眼睛直勾勾的盯著他們。
她的頭髮是紅棕色的,有些乾枯,碧綠色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線下,有些像是貓科動物。
柳青青被她嚇得差點尖叫出聲。
謝邀看著這個大概有十歲左右的女孩,目光從她的臉上向下掃過。
她的身體很纖細,纖細的像是一折就斷一樣,是完全不符合這個年紀的瘦弱,像是久病纏身。
她一隻搭在門框上的手臂,蒼白纖細,上面還有幾個明顯的針眼。
像是一直在這裡治病的。
“護士姐姐又要給我打針了嗎?”小女孩忽然開口了。
柳青青聽著她低低的聲音,哆嗦了一下。
“她她她說啥?”
謝邀眼神一閃,看了一眼外面,忽然抓著柳青青,直接推開了面前的門進去,同時關上了房門。
屋內一點也不像是病房的味道。
正常病房裡都會有消毒水和藥物的味道,但這個屋子裡卻有著一種霉菌的味道。
跟禁閉室裡的感覺差不多,只是沒那麽潮濕。
小女孩也不吭聲,就站在門邊看著他們。
屋裡面很黑,沒有開燈,只有外面的月光照進來。
謝邀迅速地掃了一眼這個空蕩蕩的房間,然後拉著柳青青鑽進了床底下。
柳青青不明所以,謝邀只是對著她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門這個時候被打開了。
“你怎麽自己起來了?”有點陰森森的聲音,帶著一絲不善和不耐。
趴在地上的謝邀,只能夠看到一個有些粗壯的女人的小腿。
她穿的鞋子和柳青青是一樣的。
她身後還跟著一個穿著修女袍的女人。
病房裡的小女孩什麽也沒說。
那個女護士拉著小女孩,粗魯的將她按在床上,同時轉身從身後的修女手裡接過了什麽,謝邀聽到塑料袋撕開的聲音,不知道是不是針管。
屋裡那股霉菌的味道更明顯了。
很快,女護士和修女前後離開了房間。
樓外,一道鍾聲響起。
在寂靜的夜晚,安靜的屋內,這道鍾聲顯得格外的刺耳。
柳青青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手臂。
她感覺有點冷,渾身都好涼啊,而且有點癢。
她撓了兩下,在黑暗的光線內,誰都沒有看到,在她撓皮膚的時候,從她指尖落下的白色的碎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