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邀看著小男孩。
不只是小男孩,這些孩子全部都在霧裡沉沉的看著他。
“你只要帶著我們,就永遠走不出這裡的。”
這個副本並不會困住玩家,它困住的僅僅只是在這個副本裡面,需要日複一日重複不斷的輪回扮演著角色的這些孩子。
當然也包括那些修女以及邪神在內,但他們都已經死掉了。
所以副本坍塌了一部分。
而且也僅僅只是一個巧合罷了。
哪怕是謝邀殺死這些孩子也不可能讓他們脫離,只能夠等到下一個輪回開始,副本重啟,他們再一次扮演著和上一次一樣的角色。
在進入白霧的那一瞬間,包括小男孩在內的所有孩子,都已經明白了自己的宿命,也知道自己曾經在這裡一次又一次的飾演角色。
他們很痛苦,在每一次輪回結束,回想起自己,原來已經在這裡經歷過很多次的時候,都會痛苦不堪。
然而遊戲開始,他們的記憶被封印,然後開始又一次痛苦的經歷。
謝邀這才明白,這個副本的標題孤兒怨的怨恨指的究竟是什麽。
他有些詫異,也似乎都在預料之中。
“我能問個問題嗎?你們是一直留在這裡不能夠離開的?那為什麽我有接觸到的一些鬼怪,是可以進入到一些副本內去扮演角色的?”
這兩者顯然有著本質的區別。
如果僅僅只是去扮演某個NPC,就像是演員接了個劇本一樣,這似乎並沒有什麽問題。
可是,如果是永遠被困在一個副本裡……不,或者說這個副本是什麽?它還是遊戲嗎?
謝邀隱約覺得,這或許就涉及到了遊戲和現實之間的那份連接。
只可惜,還缺了一些東西,他暫時抓不住。
“我們一直在這裡,從未離開過。”小男孩說到。
他回頭看了一眼霧中,喃喃道:“但這的確是我們第一次離開孤兒院那麽遠。”
可是這樣也是不行的。
等到遊戲重啟之後,他們還是會從霧中回去,再一次準備下一輪的遊戲。
謝邀如果要和他們在一起,並且執意要將他們帶走,只會被他們拖累的留下。
謝邀皺眉,陷入思索。
首先他必須要把柳青青送出去,柳青青絕對不能夠留在這裡等待!他可以不要審判之劍的碎片,不在乎這場遊戲的結果,但柳青青的性命必須保住。
因為是他帶她進來的。
所以……
“可以在這裡等我一會兒嗎?”
謝邀招手,把爬山虎放出來,纏在了他們身上,另一端纏在了自己的腰上。
“我把她送走之後就回來。”
小男孩有些錯愕。
他正要說什麽,謝邀已經離開了。
霧氣瞬間吞噬了他的身影,再也看不清了。
唯一能看到的就是那根爬山虎正在不斷的延長,在這片茫茫霧氣之中。
謝邀的速度已經提升到了最快之前,為了顧及到紙扎人的速度,他沒有全力,如今以他的速度,霧氣裡面的那些人影甚至完全可以忽略掉,他們根本跟不上。
很快,謝邀看到了霧氣的盡頭。
那是一片仿若數據一般的符號,密密麻麻串聯起來的橋梁,橋梁的那頭是一片白色的空間。
謝邀頓住,停在橋梁前。
他又召喚出了一個紙扎人,讓紙扎人先上了橋。
紙扎人在觸碰到橋梁的那一瞬間就化成了飛灰。
並非是什麽強大的力量在扭曲或破壞,而是,某種像是規則一樣的東西。
副本裡的存在是不能夠通過別的方式離開的。
否則就會灰飛煙滅。
謝邀眉頭緊緊皺起。
他握了一下胸前的平安扣。
這玩意兒能不能保住他的命?
如果能……那柳青青呢?
謝邀看著她幾乎快要失去呼吸的樣子,抬手將平安扣放在了她身上。
【確定要贈送***給玩家柳青青嗎?】
伴隨著系統聲音的轉換,安安的聲音少有的出現在副本裡。
【如果把它贈送了出去,就會有人知道你的秘密,如果她不還給你了怎麽辦呢?】
“你話什麽時候這麽多了?”謝邀挑眉,“或者你想讓辦法她送出去也行。”
謝邀很清楚,安安應該和這個平安扣有某種連接,他每次的積分都會被扣走,這些積分對於這個平安扣來講,謝邀覺得並沒有什麽用。
反而,更像是通過這個平安扣作為媒介,安安可以將積分納為己用。
只不過既然對方補償了他一條命,謝邀就懶得計較那個積分去向而已。
但既然可以給他特權,為什麽不能夠給柳青青一次特權呢?
安安的聲音沉默許久,才仿佛帶著無奈般的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