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邀給柳青青辦事的時候，感受到了高效率的待遇。

  代價是，他坐電梯被困，柳青青幸運的晚了一步沒進去電梯，走樓梯差點摔下去，柳青青完美避開地上的水漬，租完房子離開回家的時候，鑰匙還卡鎖眼裡斷了。

  他隻好叫來開鎖的。

  柳青青已經自閉的縮在角落裡，恨不得離謝邀遠遠的，防止給他帶來麻煩。

  但那根本是避不開的，她情緒越激動，反而倒霉的頻率越快。

  謝邀也知道，他再怎樣開口說也沒用，就站在一旁，順便給林書鷹發了個消息。

  “你在哪？”

  林書鷹不在家，陽台的光頭魚一會可別被開鎖的看見了，不然會很尷尬。

  “我在同學聚會……校花約我。”

  謝邀：“……”

  “怎麽了？有急事嗎？”

  謝邀：“沒有，你繼續吧，小心挨打。”

  林書鷹：“……”

  開鎖工很快來了，把鑰匙取了出來，並當場配了一把鑰匙，收費五百。

  理由是，外面還發水，他出來乾活不易。

  謝邀忍著，送走了開鎖工，打開了門。

  柳青青不敢進去。

  “我還是去出租屋吧。”

  “進來，幫我處理個魚，林書鷹不在家。”謝邀道。

  他說是讓她幫忙，而不是安慰，讓柳青青心裡好受一點，走了進去。

  她現在最怕的就是關心了。

  因為她覺得自己有錯，想懲罰自己。

  裂口女還趴在地上，上半身是人身，帶了些許鱗片，下半身是魚尾。

  頭是光的。

  柳青青就算精神極度痛苦，也在看到滿地板水漬上躺的光頭魚的時候，呆了一下。

  “這是……”

  謝邀嫌棄的拿起桌布，給柳青青，道：“給她披上去，我去浴室放盆水，把她扔進去。”

  柳青青呆呆的照做。

  她用桌布裹起裂口女，看到了她的樣子，忽略掉臉頰兩側的魚鰓，是很清秀的初戀臉，就是沒有頭髮。

  裂口女雙目緊閉，渾身冰涼……但魚本來就是涼的。

  謝邀放了一浴缸的水，讓柳青青把她扔了進去，然後遞給柳青青打掃工具。

  “不是有負罪感嗎？乾活去。”

  柳青青乖乖的接過。

  “那桌布也洗一下？”她開口問道。

  “扔了，櫃子裡有新的，你要是怕閑下來難受，就把屋子好好打掃一下，我得去睡會。”

  柳青青連連點頭。

  “好！你放心，交給我！”

  謝邀也很滿意，既能安慰她，又能找人乾活，很不錯了。

  不過……

  “窗戶碎了，你收拾的時候小心……我的意思是，可能會傷到別人，所以，陽台門關上就行，別去收拾，等林書鷹回來乾。”

  “好！”柳青青吸了吸鼻子，又有點想哭。

  謝邀進了房間，給林書鷹發了個消息，讓他回來買玻璃。

  做完一切，謝邀也松了口氣。

  他並不會安慰人。

  尤其是父母死去這種事。

  謝邀躺在床上，閉上眼睛，陷入了沉睡。

  畢竟，盡管在遊戲裡沉睡過去，可他的身體一直在發生變化，重新恢復人形後，謝邀感受到了力量被壓製的疲憊。

  他甚至想下意識釋放力量，在現實。

  柳青青……或許就是無法控制。

  謝邀又夢到了那個樓梯。

  但這一次，他在不斷的向下，一直向下，他走到了盡頭。

  那裡有一扇門。

  謝邀抬手想推開，卻怎麽也打不開。

  他看到門上有一個笑臉，微笑的嘴巴被紅色的顏料故意放大，帶著幾分血淋淋的味道。

  謝邀忽然生出一個念頭：這不是他的夢。

  他看了看這扇門，抬手敲了敲。

  沒動靜。

  不知道過去多久，門忽然被暴力炸開。

  謝邀在炸裂的火焰中，看到了躺在地上的四個身影，兩個成人，一個嬰孩，還有一個被火焰扭曲的看不清身形多高。

  他回到了樓梯上，又一次開始了無限的上下。

  謝邀是被一道巨響叫醒的。

  他坐起身，頭又開始疼了。

  他皺起眉，開門，果不其然看到一條光頭魚摔在地板上，櫃子倒在她身上，柳青青在不遠處一臉糾結。

  柳青青想過來又不敢。

  “你在幹什麽？”謝邀看著地上的裂口女。

  裂口女穿著柳青青的外套，神情猙獰，怨氣衝天。

  “我要殺了他！殺了他！”

  她把櫃子推開，裡面的東西嘩啦啦掉了一地。

  謝邀深吸一口氣。

  他大步上前，一隻手卡住她的脖子，把她拖回浴室，扔進缸裡。

  “你給我老實點，你想殺誰？你能殺誰？”

  裂口女一滯，眼神清明了一點。

  “別怪我沒警告你，你給我惹事的話，我先殺了你！”

  謝邀頭疼的時候，情緒一般都不太好。

  他臉頰甚至浮出了幾片鱗片。

  上位者的氣息，天然的等級壓迫，讓裂口女徹底清醒過來。

  她縮了縮脖子，把頭縮回水裡，吐了兩個泡泡。

  “抱歉……我一時沒控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