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邀壓根兒不知道,僅僅只是這麽短暫的功夫,他和自己的爸爸媽媽爺爺奶奶之間,已經被人被腦補出來了一段愛恨情仇的往事。
謝成華有些意外地問道:“之前沒再見你了,你是……怎麽來的?”
“不好說。”謝邀沒有辦法告知他。
好在謝成華也並不是一個喜歡刨根問底的人,穿越時空這件事情已經有悖自然規律了,能夠再出現也挺好的。
不過……
“你消失了之後,我其實有和美月討論過關於你的情況,哦,對了,我們兩個在前兩天的時候領證了,不過暫時沒打算辦婚禮。”
因為這場婚禮辦不辦都沒有什麽意義,兩家早就默認了。
而且彼此又沒有什麽親人好友邀請,無非就是讓公會的人過來一起吃個飯。
甚至因為常年習慣了兩家之間的相處,謝成華和王美月在對待彼此父母的時候都沒有改口。
謝成華又想到今天的這場意外。
他歎了口氣,表情沉重。
“你說我是不是英年早逝啊?”
謝邀沒吭聲。
“美月也是嗎?”
謝邀開始感覺到了一股壓力,那股壓力來自於特殊的力量。
“別問這些。”
謝成華住了嘴,沉默著不再說話。
等到了警察局門口的時候,他才又說了一句:“你過得好嗎?”
在他們兩個可能很年輕的時候就直接死掉之後,變成了一個孤兒的你,過得還好嗎?
謝邀平靜的和他對視,從他的眼中看到了一絲局促。
還有深深的歉意。
盡管此刻他還不是一個父親,只是一個剛剛結婚了的新婚丈夫。
但是想一想在未來自己會有一個孩子,而這個孩子,他們做父母的不能陪伴他成長,他們很難不覺得難過和抱歉。
“挺好的,路都是我自己選的,我知道對自己負責。”
謝邀忽然上前去抱了抱他,心底那麽多年來縈繞揮之不去的那絲不甘,也終於徹底的散去了。
謝成華也反手和他擁抱,心頭有些發堵。
“咱們先進去吧。”
王美月正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手裡端著一個一次性杯子,裡面有熱水。
她雙目通紅,一旁的女警正在安慰她。
這件事情說起來還挺離譜。
王美月的母親叫秦璐,秦家當年的事情就是一筆爛帳,如今誰又能想到躺在病床上快要死掉的老太太買凶要殺自己的女兒。
“美月!”謝成華走上前來,目光帶著擔憂。
王美月看到他眼圈一紅,撲進了他的懷裡,控制不住地哭了起來。
“我媽呢?我媽有沒有事?”
“不太好……我們過來處理這件事,你趕緊去醫院吧,要是……”
王美月明白了他沒說完的話,不再猶豫,擦了一下眼淚,辦了一下交接手續,立刻就走出了警察廳。
在王美月剛離開沒多久,有一個警察就從外面回來了。
“誰是秦璐的家人?”
謝成華走了過去。
警察歎了口氣。
“秦家的那個老太太在我們過去沒多久後就沒了……”
老太太身體本來就不行了,要不是借著這個借口,秦璐也根本不會回家。
警察過去等於告訴了老太太她成功了,然後她就心安理得的去了。
“秦家人……也沒有什麽人了,我們找鄰居做了個口供,這個老太太呢,確實一輩子都怨恨自己女兒,當初把自己兒子送進了監獄還判了死刑,讓自己沒有人養老。”
可再怎麽樣人也已經死了。
這個案子目前能處理的就是那群混混了。
不過想來對於真正的受害者而言,最難過的莫過於仇人已經死了。
謝成華只能跟著,將手續辦了一下,留了個聯系方式,回醫院。
他跟謝邀回來的時候,走廊上停了一具蓋著白布的屍體,王美月正趴在那哭。
謝成華連忙上前去抱住她。
謝邀站在一旁,和謝羽一樣,目光悲傷的看著他們。
之後,新春佳節那天,秦璐下葬了。
大街小巷的熱鬧都和他們無關。
本就冷清的兩家人,此刻又少了一個。
看著秦璐被合葬進和丈夫的墳墓裡,謝邀忽然感覺到了一陣心悸,他捂了捂胸口,身體在快速的被剝離。
等到謝成華王美月和謝羽三個人有所感覺的回過頭來時,謝邀已經不見了。
王美月蒼白的臉色又露出一絲難過。
她怎麽會不想和自己的孩子多交流一下呢?
可誰叫趕在了這個檔口,她實在沒有辦法分心。
謝成華握著她的手,安慰道:“也許很快就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