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按照律例,沒有家族印記的財物才算是意外財產,找得到印記的,一旦發現,就必須物歸原主。”
“王家雖然想連夜把那些金銀珠寶上的記號抹除,但是奈何財寶數量龐大,最後余下了大約三成的財寶在煊赫家趕到時仍沒能抹除掉,所以最後被煊赫家認領走。”
沐紅鯉接過話頭:“至於那個寶箱,還不能確認煊赫家留在上面的印記有沒有被抹除,所以除了完全沒經過手的總督府,王家和煊赫家都有可能持有那個寶箱。”
蘇問天眉頭一皺:“那可就有點難搞了,你們有什麽計劃嗎?”
林廣恩點頭道:“就在大人來卞州的幾天前,煊赫家和王家為了這批財寶的事還是發生了火拚,結果略有些出人意料,作為後來入駐卞州的新型大家族王家竟然在這次火拚中明顯佔了上風。”
“為了找回面子,同樣也為了奪回財寶,煊赫家最近開始暗中招兵買馬,準備找時機再戰,而這,就是咱們打入煊赫家內部的機會。”
林廣恩看著蘇問天和沐紅鯉二人繼續道:“我在這裡蟄伏多年,在煊赫家那裡倒是有一點門路,我可以想辦法和煊赫家搭上線,把你們介紹過去,再之後你們就要想辦法加入到煊赫家族內部,找機會探查關於寶箱的消息。”
蘇問天若有所思的點點頭:“若是煊赫家有寶箱最好,若沒有寶箱,那它必然被王家私藏了起來,這樣就可以確定寶箱具體在誰那了。”
林廣恩點點頭,然而仍然像是有什麽疑惑的樣子。
蘇問天輕聲道:“你有什麽問題就問吧。”
林廣恩皺眉道:“我有一點不明白大人,您貴為逍遙王,沐紅鯉大人又是華國大將軍,若是想要一個寶箱,何必這麽麻煩,直接派一個師的青衣軍過來,還有誰敢違抗不成?”
蘇問天呵呵笑道:“可萬一對方為了應付了事給咱們一張假地圖怎麽辦,咱們又沒見過真正的藏寶圖長什麽樣,到時候萬一對方狗急跳牆,亂畫一副地圖給了咱們,那這條來之不易的線索可就又斷了。”
林廣恩連連點頭:“大人所言有理!”
“事不宜遲,既然已經訂好計劃,我們盡快開始行動,老林,你馬上去安排,想辦法讓我們跟煊赫家的人搭上話。”
林廣恩眼神堅定,對著蘇問天抱拳拱手。
“屬下遵命!”
……
不出兩日,才剛剛在卞州安頓下來的蘇問天和沐紅鯉就收到了林廣恩的秘密通知。一張被折疊成好幾段的字條此刻已經呈到蘇問天眼前:
“今天晚上十點,在淮安居酒樓見,屆時會有煊赫家的人在場。”
讀完字條,蘇問天隨手遞給沐紅鯉,轉身坐到窗口,看著外面的霓虹燈,若有所思。
等到煙灰缸裡的字條被燒的連灰都不剩,沐紅鯉才悠悠說道:“淮安居離咱們的酒店只有一公裡,現在是晚上九點,我們還有不到一個小時的準備時間。”
蘇問天收回目光,淡然道:“時間足夠,到了淮安居,咱們兩個也得裝作相互不認識。”
沐紅鯉有些不解:“恕屬下愚鈍,為什麽咱們就兩個人還要裝作相互之間不認識?”
蘇問天呵呵笑道:“也沒什麽很大的深意,所謂雞蛋不能放在同一個籃子裡,咱們兩個以不同身份去,萬一有一個人沒進入煊赫家,至少另外一個人不受牽連,當然,如果兩個人都能進入煊赫家那當然是最好不過。”
頓了頓,蘇問天繼續道:“紅鯉,雖然這種可能性不大,但是如果到時候你沒有能夠成功加入煊赫家,那就可以以此為借口,轉頭倒戈向煊赫家的死敵,王家。”
沐紅鯉微笑點頭:“大人考慮得周全。”
“時間差不多了,出發!”
一小時後的淮安居內,在一間上百平米的巨型宴客廳裡已經雜七雜八的坐了百十來號人,這些人神色各異,像是都在等待著什麽,蘇問天和沐紅鯉也夾雜在其中。
客廳大型座鍾的指針剛剛指到九點,宴客廳的後門緩緩打開,幾個衣著鮮明的人走進大廳,坐到與已在此等候多時的幾百號人的對面。蘇問天的四周開始變得嘈雜起來。
“嘿,看見了嗎,那些都是煊赫家的高層!”
“那個留著小胡子的人我見過,但是就是想不起來叫什麽。”
“那是煊赫家的長子煊赫重明啊!這你都不認識?還有他旁邊那個稍微高一點的那個,那是煊赫家次子,煊赫重陽!”
與此同時,面對著對面的幾百號生面孔,煊赫家次子煊赫重陽臉上的表情愈發的陰霾。
與他身旁這位大哥不同,雖然自己也極度厭惡王家,但是煊赫重陽卻極不讚同在不能確保實力碾壓的情況下繼續和王家開戰。
他曾經多次提醒過自己的父親煊赫德,王家的實力如今已經基本和煊赫家持平,想要瓦解對方,只能從細微處入手,直接付諸於武力,最好的結果也會是兩敗俱傷。
然而拖了自己身邊這位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大哥的福,一周前竟然在沒有任何征兆下公然帶人殺進王家地盤。
至於結果,煊赫重陽用腳指頭都能猜出來,必然是一場慘敗。
而事實證明煊赫重明的猜測極為正確,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一周前的連續廝殺,直接把煊赫家逼到了近乎絕境的地步。
分布在卞州各地的堂口在短短一個星期的時間內銳減五成,以現在煊赫家,已經是沒有多少余力再和王家正面開戰了。
想到這裡,煊赫重陽冷哼一聲。
真是好笑,都已經到了這種境地,自己這位大哥居然還攛掇大掌家招兵再戰?就這麽雜七雜八臨時拚湊起來一批人能有什麽用,煊赫重陽實在不相信這些人會形成多少有效的戰鬥力。
看著宴客廳內的眾人,煊赫家族長子煊赫重明清了清嗓子,朗聲道:“各位,我們煊赫家今天把你們約到這淮安居,隻為一件事,就是希望能從你們這些人裡優中選優,挑出一部分人為我煊赫家所用。”
此話一出,在場所有人靜默,有的人嘴角微微上翹,有的人則是一臉驚訝,驚異於煊赫重明的話竟然如此開門見山。
掃視眾人一圈,煊赫重明毫不避諱的繼續道:“和王家最近一段時間的紛爭導致煊赫家損失重大,不少堂口也被王家給端了,所以這一次,我們會從在場的諸位裡選出三位堂主。”
此話一出,全場嘩然。
竟然可以直接成為煊赫家的堂主?這簡直就是白天打著燈籠都找不到的便宜!
煊赫重明呵呵一笑,對著眾人擺了擺手,繼續道:“各位也不要高興的太早,就像你們看到的,在場的人不下兩百個,而堂主,我只需要三個。當然了,如果有表現突出的,也可以吸納到我們煊赫家,成為我堂口的一份子。”
煊赫重明話音剛落,周圍就有人喊道:“那你說吧,想怎麽選?”
煊赫重明呵呵一笑,慢悠悠的坐回到椅子上,與身邊的幾位煊赫家老堂主對望一眼,扭頭冷冷道:“互相廝殺,最後能站在這宴客廳裡的三個人就是我煊赫家的新堂主!”
眾人震驚!
居然讓在場的兩百多號人相互廝殺?
然而面對煊赫家族堂主的位子,有些亡命徒早就已經安耐不住,人群中也不知道是什麽方向突然發出一聲哀嚎,有人應聲倒地。
而這一聲哀嚎,仿佛像是比賽發令槍一樣,喊聲響起的一瞬間,兩百多人頓時不分你我,扭打在一起。
這是一場極度混亂的廝殺!
然而,面對眼前的四面楚歌,被緊緊包裹在人群中央的蘇問天卻滿臉無所謂的呵呵一笑,隨手找了個小板凳,二郎腿一翹,直接坐下了!
那副樣子,仿佛眼前的血腥亂戰與自己毫無關系。
混亂中,幾個臨時搭成一夥的人見居然有人如此囂張,互相使了個眼色,不由分說直接朝蘇問天衝了過來。
然而就在他們距離蘇問天還有三步遠的距離時,一個黑影忽至,也看不清對方的動作,只是“砰”的一聲,幾個人幾乎同時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掀到半空,一邊在半空翻著圈,一邊重重摔落在地,之後便沒了反應。
蘇問天的眼睛連眨都不眨一下,依舊一臉無所謂,一邊翹著二郎腿,一邊凝視著坐在自己正對面的那幾個人。
煊赫家的人在安靜的一角觀察著廝殺中的眾人,蘇問天則在混亂的人群裡安靜地觀察著煊赫重陽以及煊赫重明。
不到十分鍾的時間,原本宴客廳裡站著的兩百多號人已經銳減了一半,至於剩下的人,為了能夠站到最後一刻,紛紛選擇臨時結夥,兩百多人的混亂廝殺,逐漸演變成幾個小團隊之間的技術性搏殺。
一直安靜坐在角落的煊赫重明見狀點點頭,輕聲對著其他幾個老堂主道:“呵呵,現在終於像點樣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