棒球帽男子有些懵。

  他想過方炎會威脅他，猜到方炎可能會把他作為主謀送進去，卻沒料到方炎會如此直白地收買他。

  跟著秦五爺混了三年，這是他第一次被委以重任，雖然失敗了，但他不能就此背叛秦五爺。

  這是他的原則！

  沒錯，他是一個有原則的人！

  “做不到！”

  棒球帽男子本想更煽情一點，說自己生死都是秦五爺的人。後來想想，秦五爺連他叫什麽都記不住，應該也不差他這一個！
  這三年，秦五爺先後問過他三次，“你叫啥玩意來著？”

  這語氣，他聽著很刺耳，也很憤怒。

  既然憤怒，為啥還要忠誠於他呢？
  陷入頭腦風暴中的棒球帽男子，腦子裡亂成一團漿糊。

  和他一起頭大的，還有一旁的保安隊長，他也想不明白。

  像自己這麽正直的人，為啥老總看不上，偏偏要收買秦五爺的人？
  “我救過秦五爺，他照樣背後捅我刀子。像你這樣的小卒子，就算替他挨刀子，也不會被他感恩銘記。跟了我，或許，我能讓你坐到秦五爺的位子！”

  方炎一出口，棒球帽更加震驚了。

  坐上秦五爺的位子？成為南城霸主？這牛皮都要吹到天上去了！
  沒人能撼動秦五爺的位置，起碼棒球帽是這麽認為的。

  “少廢話！”棒球帽男子一臉不耐煩地摳了摳耳朵，“老子沒時間和你吹牛皮！”

  一旁的保安隊長上前來，“怎麽和方總說話呢？你知不知道，方總分分鍾可以把你送進去！敲詐勒索，可是三年起步！”

  方炎朝著保安隊長揮揮手，“請你先出去一下，謝謝。”

  保安隊長悻悻離去，心裡越發不平衡。

  房間裡，方炎走到棒球帽跟前，壓低聲音道，“聽說過許正雄嗎？”

  “義薄雲天大雄哥？”棒球帽男子幾乎脫口道，“我怎麽可能不知道！”

  許正雄不僅是南城的驕傲！更是秦五爺的把兄弟啊！

  當年，秦五爺大戰王東成，大雄哥挺身而出，替秦五爺擋了數十刀，此戰成名後，一直跟在秦五爺身邊，成為眾人的楷模啊！
  “他是被陰人秦五爺送進去的。”方炎正色道，“那兩面三刀的老家夥，連把兄弟都不放過，值得你替他賣命？”

  棒球帽皺著眉頭，想了半天，猛地抬起頭，瞪著牛眼，打量方炎，“我就是南城一個小嘍囉，說白了，連秦五爺身邊的狗都比我級別高。你這麽不遺余力地收買我，有啥用？”

  “小石子也能絆倒大象！”

  方炎微微一笑，“人活這一輩子，能耐不能耐的，都是其次。有的活成了‘面子’，有的活成了‘裡子’，都是時勢造就的。想當初，劉邦也是小人物，最後不也成了漢家之主？我能看出來，你的血，也是熱的……”

  說實話，棒球帽聽不懂這雲裡霧裡的話，但他依然覺得很受用！
  因為他不想當‘裡子’，他想當‘面子’！
  風風光光的“面子”，像秦五爺那樣的“面子”！
  原本浮遊不定的心，突然做出一個重大決定。

  “我可以跟你混！但我有一個條件。”

  棒球帽摘下頭上的帽子，露出蹭明瓦亮的光頭，一字一頓道，“我要見大雄哥，他是我的偶像！”

  這條件提得，讓方炎苦笑不得。

  “行，我立刻安排。”方炎答應得很爽快，“現在，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

  棒球帽男子猶豫再三，方才開口道，“其實，我知道的也不多。飛哥把我叫過去，說秦五爺找我，我進了房間，正碰見他和一個大人物打電話。字裡行間的，聽秦五爺管那人叫‘小洪總’。當時，秦五爺隻說，讓我找幾個人，來砸專櫃，別的什麽都沒說。”

  “哦，對了。他還說你們不能拿我怎麽著，充其量也就以妨礙社會治安，拘我幾天。等我出來，他就把星空酒吧的場子，交給我管理。”棒球帽男子補充道，“就這麽多。”

  方炎點點頭，反問棒球帽，“那你說，我拘不拘你？”

  “拘啊！當然得拘！這樣，秦五爺才能把星空酒吧的場子交給我啊！”頓了頓，棒球帽反問道，“我跟著你，能撈到什麽實惠？”

  “我要讓秦五爺一無所有！他倒下之後，南城就是你的。”方炎言簡意賅，開口叫門口的保安隊長，“孫隊長，你進來一下。”

  保安隊長進來後，畢恭畢敬地站在方炎對面，“您叫我？”

  方炎指著棒球帽男子，凜聲道，“我想反間這小子，可他是條強驢，死活不肯上道。你報警吧！該拘還是該判，看警查的！我走了，這邊就交給你了！”

  “操！你才是強驢！”棒球帽男子十分配合地回應道，“記住了，你老子我叫黑子！”

  方炎冷著臉，斜了一眼黑子，“蠢貨！”

  “方總慢走。”保安隊長送走方炎，反手就是一個大脖溜子，打得黑子直罵娘，“你他娘動私刑？老子告死你！”

  “算你識相，沒敢背叛秦五爺！”保安隊長翹著二郎腿，叼著煙，吞雲吐霧道，“我表妹可是秦五爺的女人，論起來，我還是他的表小舅子……”

  黑子聞言，冷汗涔涔。

  從專櫃出來，方炎驅車趕回重生投資總部，從吳翰清手裡，拿到最新一手的相關資料。

  “我查過了，今時日報等八家媒體，三天前接到萬象天宜的邀請函，在希爾酒店開過一個秘密會議。據知情人透漏，他們開會的內容，就是要炒臭顏秘密面膜。

  現在，可以肯定，針對顏秘密爛臉的相關新聞，都是從洪啟年那裡吹來的風……這個洪啟年真夠黑心的，對自家產業下手，毫不留情！”

  方炎嚼著口香糖，大致掃了一眼文件夾上的資料，抬眸看向吳翰清，“翰清，重組灰帽子，有問題嗎？”

  提起這個，吳翰清頓時像打了雞血似的，“有我，當然沒問題！我可是他們的精神領袖！有我開口，他們誰敢不來？目前，我已經召集了五個頂尖選手，他們都同意加入。只是一點，薪水方面，有些超乎我的想象……”

  “不怕價高，就怕無才！”

  方炎一番話，算是給吳翰清吃了一顆定心丸。

  但是，他還是忍不住反問方炎，“老方，你重組灰帽子，到底有啥用意啊？”

  “你猜呢？”方炎饒有興致地看向吳翰清，等了半天，吳翰清才開口道，“我猜，應該是和供應鏈金融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