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此刻的張子晨,心情有些複雜。
看著清淵老道的樣子,張子晨本以為他是那種先仙風道骨,道性盎然的。
但是稍微深入接觸了以後才知道,這老東西就是個老土匪。
進了他的書房之中以後,張子晨一眼就看到了不少名貴字畫,珍貴古董,甚至是奇珍異寶的擺件,也絕對不少。
王羲之的草書,吳道子的畫,唐朝的唐三彩,清朝的琺琅彩,乃至於和田玉籽料的一尊玉佛,東海的火紅珊瑚。
這些東西哪一個不是價值連城,但是就這麽擺在了清淵老道的書房裡面。
放眼望去,這些無比珍貴的東西,好像都變得平平無奇了起來。
而這老道珍而重之的把張子晨的那一把木劍用錦盒裝起,擺在了自己的南海黃花梨書案上,才給張子晨介紹他的那些寶貝。
看著這些東西,張子晨也是有些疑惑的問了他們的來源。
聽到這話的時候,清淵老道也是笑吟吟的捋著自己的胡子,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那都是一些朋友們送的,我這個人嘛,自然是交遊廣闊,義薄雲天的。
朋友們送一些平常的禮物,也都是常有的事情,張道友你要是看上了哪個,隨便挑,隨便選,不用和我客氣。”
“我呸,師兄你還真是老不要臉,這些東西那一個不是你從別人手裡搶來的,現在還好意思說是別人送的?”
白老這個時候直接破門而入,毫不猶豫的指著其中一件,說道:“這個是搶湘西柳家的,那個是搶太原王家的,裡面那個玉佛是白馬寺那個老和尚的,還有……”
白老指著屋裡最高的一株血色盤龍木,聲嘶力竭,一字一頓的說道:“這,是,我,的!”
聽到這些話的時候,清淵老道簡直是氣的跳腳,吹胡子瞪眼的罵道:“好你個狗東西,老道的東西都是憑本事掙來的,你憑什麽說我是搶?
再說了,你去找那些人問問,誰敢說我這些東西是搶來的,你倒是去啊!”
“那你倒是把我的千年盤龍木還我啊!”
“放屁,那是老子的東西,什麽是你的?進了老子這屋,那就是老子的,你要是敢再多說一個字,你都是老子的!”
聽到這話的時候,剛剛想要跨過門檻的李雪默默的把腳收了回去,就那麽靜靜的看著屋裡的幾人。
“這老道看著一本正經,怎麽還打算搶人了?我要不要把張子晨也叫出來?”
李雪雖然是在小聲的念叨,但是在場的這幾個,那個不是實力強大,五感超人?
這樣小的聲音,對他們來說,也同樣和在耳邊呼喊沒什麽區別。
“嘿。”
清淵老道臉色泛紅,隨後又恢復了正常,就如同是川劇變臉一樣。
“小姑娘不用害怕,老道可是正經人,從不強搶民女,倒是不知道那個老不羞的,結了三次婚,還在外面不知有多少姘頭。”
“老山賊你要死!”
眼看著這兩個老頭就要打起來,張子晨終於是忍不住了,抬手就把兩人按住。
“兩位,我說兩位,您二位要打,那自然死有的是時候,我可沒有那麽多時間浪費。
這次我來的目的,也是想請見一個人,就是不知道兩位誰能幫忙引薦?”
聽到這話,這兩個老頭也是對視了一眼,然後表情同時變得無比嚴肅。
清淵老道的表情更是凝重,十分認真的說道:“張道友啊,我也就是實話和你說了吧。
這個人就在我們武當山上,但是這事情也確實是事關重大,甚至關系到了龍組織當中的派系爭鬥。
我們道門一向中立,不摻和那樣的事情,所以你來找我們,這不是為難我們嗎?”
看著張子晨的目光不斷變化,清淵老道也是有些心虛,身軀當中的力量暗自湧動。
“咳咳……”
咳嗽了兩聲,清淵老道的話音也是一轉,又繼續說道:“當然了,我們也不是那麽不懂事理的人,這畢竟是關乎了你清譽的事情,所以一定要查到底的心思我們也都理解。
所以嘛……”
“清淵掌門是有什麽要求嗎?”
張子晨的聲音也是有些不自然的冰冷,甚至是讓人聽了之後都有些心底發涼。
這樣的語氣,自然是不能讓清淵老道再賣關子,語速也跟著加快了不少:“就像是我之前讓羽麟說的,你得在劍術上勝過我,不然我不可能把小舒在後山的事情告訴你。”
“……”
一瞬間,整個房間都安靜了下來。
張子晨也不是傻子,清淵老道做出這樣的事情,自然也是有著自己的意圖。
而且,清淵老道更是謹慎,見過張子晨的天象北鬥劍陣之後,他更是知道,這個年輕人的實力和手段絕對不一般。
雙方要是打起來了,誰勝誰負可真說不好。
更讓清淵老道害怕的是,張子晨的天賦也實在是恐怖,他可不想讓自身苦練了八九十年的劍術,被人在幾十招裡面學了去,然後還用的比自己還好。
要真是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清淵老道覺得自己還是找塊豆腐撞死算了。
一個百十來歲的人了,讓一個小年輕如此的秀了一臉,縱然是老了不要臉了,可也得留個好名聲吧?
所以,提前把人情賣給張子晨,以保住自己的名聲,還是很合算的。
至於白老,也是早就知道了這樣的情況,自然不可能揭穿自家師兄。
再說了,就算是揭穿了又能有什麽好處,他有打不過清淵老道?
而且這老東西深諳玄龜之道,壽命極長,甚至都能給白老收屍,真把他得罪狠了,以後可沒好日子過。
張子晨縱然是看破了,這個時候也不可能說破,自然是當做什麽都沒聽見。
“既然清淵掌門都這麽說,那我自然也要給這麽個面子,不過我畢竟是晚輩,不好衝撞了前輩,不如咱們就小小的試個手,不要動了肝火如何?”
清淵老道得了台階,自然就是順勢而下,沒有再糾纏任何事情。
“好,張小朋友真是個妙人,我們也就小小的試個手,不要動了肝火。”
說著,清淵老道也是一陣手癢。
剛剛看到張子晨的劍術時,他就已經忍不住了,要不是怕丟人,早就已經衝了上去。
現在終於能好好地過把癮,他還能忍得住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