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半百的中年人正拿著聽診器給他查看。
而在旁邊臥鋪上,坐著一對滿臉憂心的夫妻,三十來歲,氣質深沉,一看就是常坐高位之人。
“爺爺。”
這時候一個年輕男人走過來,著急的要擠進來臥鋪。
“阿信,不要擠,徐先生正在給你爺爺看病。”
這時候,那半百醫生站起來,歎氣一聲。
“白活半生,我這點醫術都活到狗肚子裡了,這位老先生的病症我無能為力,他五髒早年受過損傷,此時舊病複發,藥石難醫,你們怕是要準備後事了。”
“你這老家夥說什麽,我爺爺沒事。”
年輕男人聽了憤怒的吼道。
中年男人和女人滿臉蒼白,要不是互相攙扶,此時怕是要昏過去了。
“我實在沒辦法,不過現代醫學發達,如果此時是在國際醫院或許還有儀器和藥物能救,但這火車上東西匱乏,而老夫只是個學藝不精的中醫,唉。”
半百老者搖頭又是歎氣一聲。
“爺爺,你不能有事,你一定要撐住,咱們等下一站馬上下車。”
年輕男人大喊著,撲在了老者的身上大哭起來。
車廂中的人都歎氣一聲,生死有命,這種時候最是無力,他們空著急又能做什麽。
“不如讓我看看,或許老人家還有得救。”
林安從人群中走出來,臥鋪中的人聞言一震,集體看向林安。
“你是什麽人?”中年男人皺眉道。
“小友,你是中醫還是西醫?”半百老者也看過來,打量著林安心中一動,問道。
“這個很重要嗎,能救人不就行了?”林安淡淡道,走了過來。
“小子,你到底是幹什麽的,不說清楚,我把你從這扔出去,小爺現在很生氣!”
年輕男人死死的盯著林安。
林安歎了一聲,指著老者道:“再有十五分鍾,老人家如果沒人救,就真要死了。你們確定不讓我救嗎?”
“你!”中年男人臉色一沉,冷冷盯著林安。
“你個混蛋,敢詛咒我爺爺,不要讓他走!”年輕人暴怒吼道。
他母親本就痛苦不已,他注意到聽了這年輕人的話,母親更是差點昏過去,氣得他想現在打死這個出口成狂的混蛋。
中年男人顯然更加成熟穩重,深吸了一口氣壓製住憤怒,凝視著林安。
“陌生人,如果你是見來搗亂,我勸你趁我還冷靜立刻道歉,否則……”
“這位老人家並非重病,而是早年身上劇毒未能完全排除,如今年歲已達氣血兩衰,被劇毒腐蝕五髒日久年長,已經到了油盡燈枯的程度。”
林安淡淡看著中年人,面色並無波動,只是敘述自己所知。
而眾人聽到劇毒之類還有嘲笑之聲,可當發現中年人臉色越來越嚴肅的時候,眾人隱隱意識到不對。
“你個混蛋還敢胡說,我爺爺怎麽可能中毒,你給我滾,不然我把你扔下火車!”
年輕人朝著林安怒吼,拳頭攥得咯吱響。
看病的老者聞言卻一怔,看著林安:
“小友,若真是毒入髒腑,豈不是藥石難醫神仙難救,你方才卻說能救活,可是真話?”
“徐先生,連您都說我爺爺沒救了,這人根本就是騙子,來騙我家的!”年輕人怒道。
中年人冷冷看著林安,顯然也是如此想。
林安皺了皺眉,自己說什麽他們都不信,只是卻不能眼睜睜看著老者在自己眼前死去。
想到這,林安邁步往老者走去。
“你幹什麽!”年輕人臉色一變,怒衝衝擋住林安。
林安隨手一揮,年輕人被甩出過道。
“你到底是誰派來的!”
中年人大驚,護著妻子連連後退。
“你要多少錢我翻倍給你!”
“閉嘴。”
林安冷哼一聲,走到老者身旁伸出手給他把脈。
“我只是不忍見老先生無端慘死,再敢呱噪,別怪我見死不救!”
一聲冷喝,整節車廂驟然寂靜下來。
年輕人被徐先生攙扶起來,走到中年人旁邊,中年婦人關切道:
“阿信你怎麽樣?”
“夫人別擔心,這位小兄弟很有分寸,並沒有傷到。”徐先生道。
中年人聞言臉色看著林安,臉色卻幾次變幻,小聲道:
“徐先生,依您所看,我父親真是中毒所致?”
“我也不知。”
徐先生苦笑:
“但話又說回來,老先生狀態的確不妙,就算去最近的醫院都要一個多小時後了,恐怕他也撐不到,不妨讓小兄弟試一試。”
中年人悲歎一聲,點了點頭,衝著林安沉聲道。
“小兄弟,方才是我不對,若您真能治好我父親,不管你有什麽需要盡管提,我韓家只要能辦到絕對幫您。”
林安面色淡然,手中一翻兩根銀針扎在老者穴位之上,淡淡道:
“你覺得我缺你韓家的那點承諾嗎?”
“這……”
韓商雲面帶遲疑,終於反應過來。
若這位年輕人真是醫術通神,又怎會眼饞他韓家的這點情分。
韓商雲到底是久經風雨之人,想通這點之後,道:
“那就麻煩小兄弟了,阿信,咱們退後點,留給小神醫給爺爺看病。”
“不行,我要看著他,我要守著爺爺。”年輕人阿信卻固執的搖頭。
“隨便你,不過要是再敢呱噪,小心我抽你。”
林安瞥了他一眼,內氣加持言語間自有一股威嚇,阿信隻覺腦中一震駭得竟有些失神。
林安手握銀針,雙手微操不斷變換銀針刺激的穴位。
眨眼之間,好似一片銀光閃爍。
隨著林安不斷輸入內氣淨化老者的髒腑,刺在老者身上的銀針忽然發出一陣嗡鳴。
銀針忽然全部變黑,一滴滴黑血從銀針尖端匯聚化成血水。
阿信離得最近,忽然捂住口鼻,痛苦的彎下腰來。
“信兒,信兒你怎麽了!”中年美婦頓時驚慌道。
只是短短幾秒鍾的時間,阿信竟然面色灰白。
眼看阿信一幅中毒極深的模樣,這一幕嚇得中年人臉色大變。
“小兄弟,都是我有眼不識泰山,求你救救我家信兒。”
中年男人說完,重重的給林安鞠了三個躬。
林安正在逼毒關鍵時刻,豈能停下。
只是這小子剛剛離得太近吸入了毒氣。
瞧他這細皮嫩肉的顯然嬌生慣養,根本承受不住毒氣折磨,怕是不一會兒就要昏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