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麽倒霉供貨商啊，在一片紅磚房裡邊，血水流滿地，垃圾堆滿山。一片一片的惡臭之下，肉品就這麽被弄出來了。

  簡直是……慘不忍睹。如果那些食客們知道自己吃的那些東西是從這種地方出來的，恐怕難以下咽。

  楊凡和孟凡婷兩個人站在屠宰場的門口。

  楊凡的雙手插在口袋裡面從大門看著屠宰場裡邊，一時間還真不知道應該說什麽了。

  孟凡婷再看到眼前的一幕之後也震驚了。

  她怎麽也沒有想到自己辛辛苦苦找到的供貨商居然是這樣的一個商人。

  看看那些正在屠宰的人，楊凡真是忍不住歎口氣。更讓人歎氣的是，這幫人居然自己給自己扣檢疫合格的公章。

  他們這些公章恐怕都沒有經過公章本人的同意，完全是自己私造的。

  這簡直就是令人發指。

  楊凡看到眼前這一幕之後，呆呆的沒有說話，只是等了一下之後才看向孟凡婷。

  “咱們找一個地兒，好好談談。”楊凡看著孟凡婷。

  一看表情，孟凡婷知道自己可能挨訓了。

  附近找了一個能喝茶能聊天茶館坐了下來。

  楊凡看著孟凡婷有些嚴肅了。

  “你能不能告訴我，在當初究竟知不知道自己的產品是從這麽一個倒霉地方出來的？”

  孟凡婷低下頭來搖了搖頭，遲疑了一下，又點了點頭。

  楊凡被她弄得糊塗了。

  “知道也不知道？詳細說來。”楊凡說道。

  “你覺得我不想買好東西嗎？”孟凡婷垂下頭無奈說道。

  楊凡發現自己態度似乎有些太嚴肅了，嚇著她了。

  他調整了一下自己情緒，給孟凡婷倒了一杯茶。

  “你說說看吧，到底回事？無論知道與不知道，都詳細說說。”

  “我被聯手打壓，都不願意賣肉給我。我廚師長自告奮勇說要幫我辦事，我靠給他了。”

  “我應該說果然如我所想嗎？”楊凡問道。“做生意最基本法則，你不檢查，出了事情就不是小事。”

  孟凡婷似乎有些忍受不了。她眼淚在眼眶裡面打轉，眼眶也紅了半天愣沒有讓眼淚流下來。

  “我無奈，你們不知道我壓力有多大？我在表面上擺出來一副天不怕地不怕樣子，實際上卻生怕一伸手把我給推倒了。”

  有壓力歸有壓力，也不能把事情胡做。

  “你有點兒饑不擇食了。”

  “我知道，我什麽都知道。”

  孟凡婷抬起頭特別委屈看著楊凡。她眼淚終於流了出來，滿臉委屈更不用說了。

  “我也想把事情辦好，你知道。我被一群同行圍，沒處躲沒處藏，將一個大酒店支撐起來已經很不容易了。”

  “唉，我承認。”楊凡歎息一聲說道，“咱們再去挑選一個肉聯廠，還有把地址給我。”

  孟凡婷把地址給他，楊凡拿了地址，向相關部門舉報了。

  “我一點也不希望他們加工的肉類跑到我飯碗裡來。”

  楊凡說完站起身來，打算往外走。

  一個人走上來，攔住了楊凡。

  孟凡婷一看到，臉色都變了，她的廚師長，秋華。

  楊凡本來起身要走，結果卻被秋華迎面撞了個滿懷。

  秋華伸出手攔住了他。

  “兄弟，我聽說你剛才已經將屠宰場舉報了？”

  “不行嗎。”楊凡側目看他一眼，冷言冷語加一張冷臉。

  “行，你沒有注意到屠宰場對面一排小房子？小房子給屠宰場開檢疫合格證，是本地關系。你有錢，你覺得你有關系嗎？你惹得起嗎？”

  楊凡冷笑一聲。

  “在外邊闖的誰不和混蛋打交道？我見過神會過鬼，遇到的混蛋不比你少。還沒打照面，我知道你是個什麽玩意兒啊？”

  “深了，聊的深了不是。兄弟和孟總看來關系不錯啊。酒店不想要了？”秋華所幸看向了旁邊孟凡婷。

  “秋華！你什麽意思？”孟凡婷站起身來大喝一聲。

  “認識？熟人？”楊凡轉頭看相孟凡婷。

  她點點頭說道：“我廚師長秋華。”

  了然！楊凡點了點頭，作出了然神色，冷笑一聲：“原來，是個叛徒大廚師啊。你經常在這附近混？”

  “不會臥底粘汗吧？”楊凡側目打量一下秋華。

  所謂粘汗實際上打牌一種說法，將自己汗液粘在牌上，會在牌上形成不同指紋。等於說給牌下了記號，玩過幾遍對方什麽牌自己什麽牌基本上都清楚了。

  屬於出老千玩法。

  楊凡的意思是，這家夥不會不會是臥底？
  “什麽叫粘汗？”孟凡婷糊塗了。

  “打牌下記號。他是臥底，專門搞你的。”

  楊凡在說標準黑話，如果稍微識相一點兒的，應該知道眼前不一個大少爺。

  世界上識相少，不知趣兒的多。

  秋華一聽楊凡說黑話。他倒先笑了：“沒想到啊，道上朋友挺上道。”

  有樣子，有架勢，得硬碰硬才能知道一個高下，看看兩個人誰能量大誰人脈廣。

  “請個名號？”秋華說道。

  其實他們倆這一套有點兒青幫的意思。魔都本來就是青幫發達之處，這個秋華有點兒老青幫的架勢。

  “你不配打聽我名號。我的名號也跟你說不著。”楊凡對他說道，“你擺個場子出來，我佩服你。擺不起場子就給爺滾蛋，別跟我多說話。”

  所謂擺場子實際上就是把自己認識的背後靠山叫出來，大家坐到一起問問事兒。

  反正最後也是大靠山們神仙打架。只是秋華不知道，楊凡一輩子沒靠山。

  他就是自己的靠山。

  “擺場子不擺場子先放在一邊，可你砸了我們飯碗子。”

  “我說你沒長耳朵呀？我都已經跟你說了，讓你擺場子了，你還聽不懂啊？”

  楊凡索性將雙手往兜裡一揣，虎起肩膀冷笑看著他。

  秋華回算明白了，碰上了一個硬茬子！

  他點了點頭笑了笑。“先讓兄弟，我稱稱哥哥你多重了。”

  他本來伸出了一隻手擋住了楊凡，另一隻手朝腰間摸去從腰間掏出一柄尖刀來。

  秋華平時殺雞宰魚沒少動刀子。誰也沒想到，廚子真正要殺起人來，也絲毫不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