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那我就再給你轉點兒錢，記住錢要用在刀刃上，敢拿去亂用，老子遲早有一天會收拾你的！”

  楊凡聽了石阡的解釋，眉頭也沒皺一下，很快就用手機微信給他轉了兩萬塊錢過去。

  石阡接了自然是一陣感動，於是帶著索命，歡天喜地地去辦事了。

  楊凡從三千城出來，徑直打了輛出租車去江都大酒店，因為先前的那部手機早被沒收了，上面許多人的電話也隨之丟失了，其中就包括溫如龍和浩南二人的，所以現在想找他們，還必須去酒店。

  “楊部長來了啊？最近在哪裡高就？”

  走到前台正想跟兩個年輕妹子打招呼，小美妞冉小玉忽然將楊凡認了出來。

  “高就談不上，隨便找了個活計把小命吊著。”

  楊凡將酒店四處打量了一番，發現今天的生意似乎有些慘淡，大廳裡一個人也沒有，平日裡正大門所站的一個標配保安，此刻也不見了蹤影。

  “曉總最近沒來酒店上班嗎？”

  楊凡以為是曉柔最近沒來上班，那些保安就懶散了，誰知一打聽才知道，以前的保安走了一大半，剩下的幾個最近也請假了；因為找不到人，助理蘇雅不得不去勞務市場找了幾個六十多歲的老大爺來濫竽充數。

  “楊部長，您是不知道啊，自從您走了之後，曉總也很少來酒店了，以前那些身強力壯，帥氣不凡的保安哥哥也走得差不多了，現在酒店的生意更是慘淡，我都不知道還能在這裡待多久。”

  冉小玉的話匣子打開後，立即嘰嘰呱呱地跟楊凡講起了酒店的近況，楊凡聽了心裡很不是滋味，畢竟自己曾在這裡乾過一段時間，見證過它的輝煌；沒想到現在沒落成這個樣子，不得不讓人感到惋惜啊。

  “溫如龍和浩南他們都辭職了嗎？”

  頓了一頓，楊凡又問。

  冉小玉點點頭道：“他們也沒辭職，但是好多天都不見他們來酒店上班了，具體去了哪裡我也不知道。”

  “那馬。”

  正想問山雞那家夥的近況，楊凡忽然想起這小子因為殺了他老婆馬春花而被抓到號子裡去了，自己答應過段時間就把他撈出來，可現在都還沒付出行動，想想還是有些汗顏啊。

  “把溫如龍和浩南的手機號給我調出來！”

  為了盡快找到溫如龍和浩南，楊凡不得不讓冉小玉翻找酒店的內部通訊錄。

  兩個人的手機號倒是找到了，可打過去的時候，一個因為欠費而停機了，另一個人的手機嘟了半天，才有氣沒力地接通，回了楊凡一句，“你特麽是誰啊？”

  “老子正跟你說話，你還敢接電話？”

  沒想到，溫如龍的聲音剛從聽筒裡傳出，另一個歹毒的喝罵聲又在聽筒裡響起。

  楊凡聽得這罵聲，迅速用左手的特殊手表將其號碼定了位，隨後從冉小玉那裡要了一把酒店公用麵包車的鑰匙，風馳電掣地就朝定位點趕去了。

  城南，金星農貿市場大門口。

  因為到了吃午飯的時間，大部分人都回家吃飯去了，所以熱鬧了一上午的農貿市場也漸漸冷清了下來。

  然而，七八個身強力壯的漢子卻圍成一個圈，嘻嘻哈哈地將一個衣著襤褸的流浪漢堵在中間。

  那個流浪漢正雙手撐地，一臉麻木地看著眼前一個早被踩癟了的白面饅頭，口裡的哈喇子還不住掉著。

  在他的右手邊，儼然還躺著一具老式的棒棒機的“屍體”，有誰能夠想到，這個長相並不難看，意識還十分清楚的流浪漢竟是昔日風光無限的鷹幫會長溫如龍啊。

  “溫如龍啊溫如龍，你不是時刻叫嚷著你老大楊凡會來救你嗎？看看你現在這副模樣？”

  “放屁，我老大沒有死，他一定會回來的！”

  “一定會回來收拾你們這幫王八蛋的！”

  溫如龍幾乎是用足了力氣才從嘴裡發出這一聲咆哮的，眾漢子聽得這話都有些不以為然，紛紛嘻嘻哈哈地取笑道：“那你讓他回來收拾我們啊！”

  “你電話是不是不能用了，我借一部給你，你趕緊給你老大打電話怎麽樣？”

  這一聲聲譏笑也惹得少數幾個路人駐足圍觀，有好心的人壯膽相勸道：“小夥子們，他就是一個流浪漢，別跟他一般見識。”

  “老不死的，管什麽閑事？還不滾回家去吃午飯？”

  那中年胖子聽得勸聲，立即回頭大罵，於是留下來看熱鬧的人再也不敢多言。

  久違謀面的陽光慢慢爬上了天空，讓午後的魔都有了一絲暖意。

  然而，圍在金興農貿菜市場大門口看熱鬧的人們，卻明顯地感受到了一股刺骨的寒意；他們大都用麻木地神情，冷冷地觀看著中年胖子毫無人性的表演——

  “你不是想吃饅頭嗎？把這個饅頭給老子吃了！”

  “我不能吃，我得給我兄弟帶回去！”溫如龍看到中年漢子惡毒的目光，竟沒有一絲懼意。

  只見他用枯瘦的右手將乾癟的饅頭緩緩撿起，再小心翼翼地撕掉上面的塵土，正想將它裝進身旁的一個白色塑料口袋裡，那個歹毒的中年漢子竟彎下腰來，一臉陰險地在饅頭上吐了一泡口水道：“你都要死不活了，還管你兄弟幹嘛？老子讓你吃你就趕緊吃啊，快點兒吃！”

  “這人怎麽能這樣呢？”

  “真是世風日下啊！哎，別看了，趕緊走吧！”

  一對老年夫婦輕聲感歎了一番後，心照不宣地走出人群準備報警。

  這時，一輛銀色的麵包車在路邊停了下來，一個穿藏青色西褲，深藍色羽絨服的年輕男子“ang”地一聲關上車門後，快步朝人群走來了。

  人群裡，還趴在地上的溫如龍看著那個被吐了口水的饅頭，一臉憤然地瞪著中年胖子道：“郭麻子，你不要欺人太甚！”

  “老子就欺負你又怎樣？你以前不是狂得很嗎？仗著有那個楊凡為你撐腰，你不是要爬到老子頭上拉屎了嗎？這就叫‘天道循回，萬事皆有因果報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