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鶯當然不會把人聚集起來了。
她只是輕輕地拍了拍手,笑了笑,說道:“楊總的過去那點兒事情,我們也打聽過。您跟著浩哥混的時候,據說也是有頭有臉的一號人物。昨天不是,還有一幫人幫您站腳助威嘛?”
“你知道就好,知道的話,就給我老實點兒。否則……”
“否則什麽?我們這是正經買賣,你還敢過來砸嗎?”李鶯一句話給楊凡問死了。
至少到現在為止,他還不想把事情弄到這一步。
剛剛他敢大放厥詞,實際上也是想製造李鶯的錯誤。若是他過來還扳手的時候,被這幫人打了。
浩哥那邊兒的人肯定不會饒了這裡。但是他今天如果平平安安,從這個大門出去了,就說明人家並沒有動他。
他這邊又沒有了人家砸廠子的鐵證。
很是不好辦啊。
“就是不知道有這麽一幫人,守在你們汽修廠門口,司機還敢不敢進來呢。”
這還用問嗎?當然沒人敢進來了。
楊凡知道自己當初混的時候,那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反正砸得也是別人的資產。
但是現在,是穿鞋的,要怕光腳的。因為他要守在自己的產業前邊兒,生怕別人給砸了。
這就麻煩了。
調那麽多兄弟過來弄得凶神惡煞的,廠子不好開張。若是不調那麽多兄弟過來,又怕人手不足,重複今天的過程。
所以楊凡也就頭疼在這裡了。
“好了,您就別在我這裡頭疼了,喝完了這杯茶,您就可以走了。當然了,不喝這杯茶,你也可以走。我就不送了。”
李鶯笑了笑,重新坐下。
“你和李二鵬什麽關系?”楊凡最後問道。
“你說的那個是我二哥。”李鶯笑道。
行,你們兄妹給我等著。
“就沒有什麽辦法整一整他們。”劉勝問道。
他一出來之後,那張臉就跟包子一樣,滿是褶子。
楊凡也是心裡煩悶,便沒有回去,而是在路上找了一個地方坐一坐。
“咱們拿他們還真沒轍。不過,我知道一個普遍規律,又是當你拿對方沒轍的時候,說明你不夠了解他。等到你真正了解了之後,才會發現。這世上沒有任何一個人是嚴密的鐵板,大家都有漏洞。咱們要不查一查相關的信息?”
查信息,這是楊凡後來才學會的一些本事。
他們兩個的首要選擇,那自然是上網查。可是現在這個時代,還是遊戲廳大火的時代。
網吧需等到十年之後才會火起來。
所以打聽消息,這種事情還得找詹和平。他在本地混得這麽長時間,一定知道有什麽“明白人”。
“明白人,你說的這個明白人指的是什麽意思?”詹和平問道。
“我所說的這個類似於明白人的人,是對於消息特別精通的人。最好是能夠……上網。”
“你要的也太高端了,兄弟。”
詹和平一聽說是電腦,上網點擊覺得是遙不可及。
是啊,現在這個時代,可是還沒有窗口,是操作呢,全都是Dos操作系統。光是那一套電腦指令,就能背死一個人,真的跟學一門語言一樣非常困難。
現在能夠上網的人,簡直就是奇跡。
不過,詹和平倒還是真知道一個人。他有點兒符合楊凡的條件。
“這個人是咱們市裡的一個雜志的記者,也是編輯。這個雜志在咱們本地基本上都是免費發放的,所以消息的儲存量特別大。”
“什麽雜志?”
“谘詢雜志。”
哦!楊凡一聽說這個雜志的名字,便覺得詹和平介紹的這個人靠譜。
因為楊凡對這個谘詢雜志,實在是太熟悉了。
別說現在能用得上,就是二十年之後,楊凡在外面找工作的時候,也經常用這個雜志。
他還記得一直到那個時候,這雜志都是免費發放的,不要錢的。
“你認識他們的編輯。”
“是啊,我想他會有你要的信息。”詹和平說道。
楊凡確信,畢竟這個編輯是這個時代為數不多能夠上網瀏覽信息的人。
既然是要到市裡面去見這文化人,楊凡知道肯定不能穿得太邋遢。
所以他特地給自己打扮得整整齊齊的,還讓劉勝捯飭得整整齊齊的。兩個人活像是要見嶽父的小女婿。
他們約見人家的地方,也是非常清雅的一個地方,是市裡為數不多的咖啡廳。
這個可是稀罕地方。
楊凡後來倒是經常進出咖啡廳,不過那都是星巴克之類的簡單咖啡。
真正弄上一壺咖啡,往這裡面一坐,楊凡這還是第一次。
“哥,咱至於嗎?這一壺咖啡可一百多呢。哎呦,你看,你看這還弄個小酒精燈。”
“別顯眼了,行嗎?”
楊凡將劉勝伸出去的手打開。
雖然他並不懂咖啡,可是能聞得出來這一次藥的咖啡可是以後市面上的那些咖啡都要香。
更何況,雖然是一百塊錢,人家這邊可是提供鮮奶的和方塘的,都是正經的玩意兒。
和電視上演的國外情況一模一樣。
他們要的咖啡壺也是一個小天平,這邊被一個酒精燈烤著。
這是正經的蒸汽咖啡。楊凡也只是在後來的時候,喝過幾次?
相信,這些東西應該能夠給那個人留下一個好印象。
“請問,是您二位約的我嗎?那位是楊凡先生!?”
“我是,您好!”楊凡慌忙站起身來,對著他伸出手去。
眼前這個人……還真有點兒編輯的氣質。
那臉上的經典眼鏡就不用說了,脖子上還圍著一個圍巾。身上是小馬甲,小襯衣,弄得這叫一個乾淨。
整個身上的配色頗有那種大學的情懷。
劉勝慌忙起身,給人家讓開,讓人家坐下來。
對方這一坐下來之後,就雙手遞了一塊名片過來。
“我是資訊雜志的編輯,我姓牧名遙,遙遠得遙。你們就叫我牧遙吧。”
“好好,嗯,牧先生……”楊凡突然間感覺有點說不出嘴來。
他還是先給人家倒了一杯咖啡遞過去,然後他把自己的麻煩說了一遍。
牧遙一直都在聽著,就連劉勝罵街都沒有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