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楊老板你到底是希望我們幾個人回來呀？還是打算一頓飯把我們打發了呀？”劉師傅在旁邊說道。

  楊凡呵呵一笑，說道：“劉師傅，咱們今天先定個規矩，行嗎？有什麽事兒咱們擺在台面上說，誰心裡面也別藏著掖著。您看可以吧？”

  他說完這話之後，不等任何人說話，便直接說道。

  “我先做一個示范，我打開天窗說亮話。我是真心想讓大家回來，但是我又擔心大家不會遵守我的規定。我想你們出去逛了一圈也應該能知道，我的規定一點兒也不過分。甚至要比外面那些汽修廠規定松很多。所以我告訴大家的一句實話，就是，我真心希望各位老師傅回來。但是必須得進入咱們廠子的管理體系之內。這是法啊，王子犯法都與庶民同罪，你們有什麽權利遊離於管理之外呢？”

  “要是這樣的話，那誰愛回來誰回來吧。走，咱都走！”劉師傅說完之後就把手一揮，如同趕小雞兒一般，打算把這幫老師傅趕走。

  不過，這在座的老師傅，可沒有幾個聽從他的。

  大家全都是坐在那裡，低著頭，誰也不說話。

  劉師傅一看到這種情況，只能自己憤憤向外走。

  任師傅站起身打算追出去，卻被楊凡拉住了。

  楊凡笑道：“劉師傅，有一句話，我最後送你。”

  劉師傅停下來，看來打算聽這句話。

  “每天有很多的人進入咱們汽修廠，每天也有很多的人走出咱們汽修廠。進來的人我歡迎，出去的人我歡送，來去自便。但說到頭還是那句話，我的廠子裡可不能有自立為王的法外狂徒。什麽時候您打算接受管理了，再回來我照樣歡迎。”

  “你等著吧你！”劉師傅惡狠狠甩下一句話，直接走了。

  他這麽一走，讓桌上的氣氛有點尷尬。

  王師傅眼珠一轉，卻笑了。

  他覺得楊凡應該是打算留住他們幾個，所以這個時候趁機叫價才對。

  畢竟老劉走了，就說明他們這幫人真有可能不幹了。

  不過，他哪兒能想得到楊凡倒是看得清清楚楚。這幫人基本上全都是四十歲上下，經驗，技術，火候都不錯。

  只是，他們黃金時期也就在這個時候了。再過兩三年，甚至是五六年，更專業的汽修人才出來，他們就徹底不行了。

  因為現在這人才市場上求職的大專生算是少的，甚至可以說是稀罕物。但是等到三四年之後，求職的大專生遍地都是。汽修行業的人才過剩程度超乎想象。

  更何況，技術還在突飛猛進。他們現在應對這些純機械技術的車輛，還可以。等到三四年之後，那上面就該有電子元件了。他們這些機械出身的老人，未必能應付得了。

  所以楊凡心裡面穩的一筆。

  “楊老板啊，您剛才是我打開天窗說亮話，我們也把掏心窩子的話說出來，是真的想回來。可是這待遇，能不能提一提。我們也不想離開，幹了這麽多年的廠子。”

  他這話也算是實話。很多老師傅都紛紛點頭。

  楊凡笑道：“王師傅，您話說得對。可是我還是那句話，廠子的制度就是一把準繩，誰也不能在制度之外。”

  “那你呢？你憑什麽在規則之外？”王師傅反問。

  “就憑咱們兩個人分工不同。我的崗位，有我的崗位職責。整個廠子運營不好了，發不出工資，來了，大家都要找我。你們有你們的崗位職責啊。掏糞工人和老板都是勞動人民只不過是革命分工不同。”

  楊凡說完這話之後，還樂呵呵地拍了拍王師傅的手臂。

  王師傅這一下子就火了，直接站起來問道：“你是誠心不想把那個規定廢了是吧？”

  楊凡看看著急上火的老師傅，哈哈一笑，說道：“如果你們幾個人在外面混得風生水起。找到了，比我這裡更優厚的待遇。甚至是把我的廠子收購了。你們跟我說這個規定不合理，應該廢掉。我沒有任何辦法。但是看看你們幾個人現在這個樣子，一個找到工作的都沒有。分明就是一群敗軍之將。這敗軍之將，何足言勇啊？王師傅又是誰給了你勇氣和膽量去評論廠子的新規定？”

  “那我們就不幹了！”王師傅還是那一套。

  他嘴上這麽說著，人卻直接坐下來了。

  這是他比劉師傅聰明的一方面。

  因為他自始至終都是坐在這幫老師傅之間，沒有把自己孤立出去。

  不過，他坐下之後，那張嘴還是跟開水壺一樣嘟嘟囔囔的。

  “誰讓你來我們廠子了？有人請你過來嗎？你好好開你的輪胎廠，去管你的輪胎廠的幾個人，我們不說什麽。誰讓你來管我們了？”

  這誰的廠子啊？

  楊凡笑道：“王師傅，我是真金白銀買了咱們汽修廠的股權的。我就是咱們汽修廠的老板。我要管的，可不只是我自己輪胎廠的那麽點兒人。我還要將整個汽修廠的事兒管好。至於誰請我來的，您是真不清楚嗎？”

  “那就沒啥說的了。你又不把規定廢除了，我們就是不回來。”

  王師傅說完之後，周圍的幾個老師傅也是紛紛點頭。

  楊凡笑道：“可以啊，但是我還是那句話，市場是越來越活躍的你們手中的那些自以為是的技術也是越來越落後的。今天不拿這些東西把錢換來，等到明天技術進步的時候，你想換錢都跟不上了。你們啊，就跟那些被淘汰了的機器一樣，扔到垃圾堆也沒人要。”

  “你敢說我扔到垃圾堆也沒人要！”王師傅一聽這話，火了 直接站起來。

  他年輕的時候，也算是混過的。說起打架鬥毆更是行家。

  順手抄起一個啤酒瓶子往桌子上一砸，他直接拿著碎玻璃茬子指著楊凡。

  “你小子再敢跟我說一次！”

  他這個樣子也嚇不住誰。

  楊凡端起杯子一笑：“我知道話不好聽，但確實是實話。王師傅，您要真打算跟我玩兒這個……”

  他把手中的杯子往旁邊一摔。

  山雞那邊的人呼啦，一下子全都過來了。

  “我這邊可有兄弟陪著你玩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