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隻當莫毅趕回營地裡的時候,卻是發現偌大的營地裡面空無一人。
以為他們是潛伏起來了,小心翼翼的在營地裡隨意繞了一下,也沒有看到一個人影!
不一會兒,身後傳來一陣動靜,莫毅立馬拔劍回頭,發現是易銘跟顧宇辰他們趕了過來。
“你們……怎麽來了?”
“自然是不放心你一個人跑回來送死。”顧宇辰手握長劍,環視四周道:“他們人呢?”
莫毅沉聲道:“估計已經在剛剛撤離一營了。”
這時,地獄火有些納悶的問道:“所以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一營的人集體背叛了你?然後那個之前背叛了你們一營的黑子,又舍生取義的保護你?”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我怎麽就不明白了呢?”地獄火看著莫毅問道:“在此之前,你沒有察覺到什麽異常嗎?你們一營的人為什麽會突然集體叛變?”
沉默了一下,莫毅說道:“這段時間,的確是發現了他們有些不太對勁,但是我從來沒有想過,他們會集體背叛我,甚至要殺了我。”
“等等!”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麽,莫毅若有所思的說道:“前幾天,黑子在林中跟我們走散之前,好像曾經提醒過我,讓我小心身邊的人!”
“但是當時正好是在一次晚會上,黑子那是酒話,所以我就沒怎麽在意。”
聽得莫毅所說,顧宇辰尋思道:“所以這麽說來,黑子,應該是早就知道一營的人要聯合起來對你不利了?”
凌琳有些不明白了:“那他為什麽不早點直接告訴你這個事情,還有之前,他為什麽要將五營的人引過來?”
隨著凌琳的話音剛落,眾人紛紛陷入一陣沉默,誰也想不明白,這到底是個什麽理。
良久,易漓忽然滿臉認真的看著莫毅,開口說道:“會不會是因為,黑子在某個機緣巧合之下知道了你營地裡的人串通好了要背叛你,然後擔心直接告訴你你會不相信他,不僅會打草驚蛇,而且還會給他自己帶來殺身之禍。”
“畢竟僅憑他一句話,是無法證明你們一營的人真的會背叛你,既然說了也沒用,還會給你跟他自己帶來麻煩,索性他就將這個信息埋在了心底,然後今天晚上趁著你們去攻打四營的機會,他故意跑去五營透露消息,讓五營的人過來攻打你們一營,目的就是為了借五營之手,為你鏟除這些叛徒!”
頓了頓,易漓看了眼她身旁的哥哥易銘,接著說道:“記得哥你之前說過,你親耳聽到黑子跟五營的隊長達成共識,說他幫助五營拿下一營,五營的隊長就答應他一個要求。”
話音剛落,凌琳說道:“對,當時我跟易銘在一塊,我也看到聽到了。”
易漓便接著說道:“那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黑子跟五營隊長之間達成的協議,應該是讓五營的人不要傷害他的隊長,也就是你。”說到最後,易漓的目光停留在了莫毅的身上。
在易漓將自己的想法全盤托出之後,眾人再次陷入沉默。
易漓怔了一下,道:“這……這就是我的一個看法吧……你們覺得呢?”
這時,秦妙妙不由得對易漓豎起了大拇指:“同樣都是18歲,都是九年義務教育,為何你如此優秀!”
緊跟著,易銘說道:“阿漓說的沒錯,應該就是這樣。”
“這麽說來,是我錯怪黑子了。”
“原來一直對我忠心耿耿的都只有黑子一個人,他甚至冒著生命危險,來營救我跟小雅,而其余人,全都是披著羊皮的狼!”
言語聲中,莫毅不由自主的握緊了拳頭,“轟”的一聲巨響,一拳狠狠砸在身旁的一棵樹樁上,金屬頭盔之下,深邃的眸子中散發出一股強烈的殺氣:“你們說的對,的確是我太心軟了!”
看著有些悲憤與自責的莫毅,顧宇辰說道:“當務之急是找到黑子,他還有生還下來的可能嗎?”
“當時他趕在我之前就已經撤走了。”莫毅說道:“黑子這個人我了解,打架一般,逃跑一流,他應該是逃出去了,或者,藏在營地的某個地方。”
聽言,地獄火說道:“那我們大家先在營地裡分頭去找一下吧。”
“好!”
言罷,一行人便分散開來,各自開始在營地裡搜尋著黑子的動靜,防止一營的那些叛徒還在營地附近沒有走遠,易銘他們也不敢大聲呼喊。
但是就在眾人剛剛散開後不久,便傳來了秦妙妙的一聲呐喊:“在這裡!找到了!”
營地本就不大,四周又是一片寂靜,隨著秦妙妙這一聲呐喊,幾乎整個營地都能聽到,分散在營地四處的顧宇辰莫毅他們,也紛紛循著聲音趕了過來。
當眾人集中來到一棟小木屋後面的時候,發現秦妙妙就呆呆的站在那裡,而在秦妙妙的跟前,則是靜靜地躺著一個人。
鮮血染紅了黑色的魔法衣,那個看起來才只有十八九歲,個頭只有一米六幾的修者少年,就那樣靜靜地躺在血泊之中,一動不動。
這一刻,仿佛時間都靜止了,易漓雙手捂著嘴,不敢說話。
莫毅站在原地,看著黑子的屍體,呆愣了許久,方才拖著沉重的步伐,走到黑子的身邊,蹲了下來。
沒有一點聲響,無聲的痛苦,才是最痛的。
蹲在黑子的身邊,方能看到,黑子的身上千瘡百孔,不知道在被殺死之後,又被捅了多少刀,甚至連腸子都流了出來,這些隨著獵魔師死亡而不會再自行恢復的傷口,觸目驚心,看的莫毅的心,都在顫抖。
本來,黑子是根本不用死的啊,他本可以活得好好的,什麽也不用管,就是為了救莫毅這個隊長,才回來導致不僅被誤會成叛徒,最終還落得慘死的下場。
都是為了救自己,黑子犧牲了自己,而在這之前,莫毅甚至還懷疑黑子是叛徒,將他關進小黑屋。
這一刻,莫毅感受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悲傷,與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