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繼續進行,阿修羅,和猿飛日斬,同時舉起了手。
鳴人看了眼阿修羅,然後抬手示意日斬發言。
日斬目光低沉,帶著憂慮,緩緩說出了很多人迷茫的問題:“我,想要探討的,是這場戰爭後,忍者,當如何立足的問題。”
會場,陷入了良久的安靜。
這場戰爭,從根本上衝擊了他們的認知。
不論再怎麽努力,有些存在永遠都無法戰勝。
甚至,不少人動搖了曾經作為忍者的信仰。
“……”所有人,都無法給出答案,也許從出發點上,就是矛盾的。
難道,要奢求人人都成為,像鳴人他們那樣強大,足以和大筒木正面交鋒的存在?
那是,不可能的。
難道,要徹底否定忍者存在的價值嗎?
人們心中,或多或少,有類似的念頭閃過,只是誰都無法說出口。
“要不要,讓忍者就此退出歷史舞台,隻留下極少數頂尖戰力?大家,是不是這樣想的?”
鳴人,目光帶著洞徹人心的光芒,環顧全場。
“……”很多人,乃至是過去的影,都低下了頭。
鳴人,說出了他們敢想卻不敢說的現實!
“那是……錯誤的!”鳴人的聲音,陡然抬高,帶著令人信服的堅定:“忍者,並沒有你們想的那麽不堪重用!”
會場邊緣,一個唯唯諾諾,卻急於求證的聲音響起:“你……憑什麽可以如此斷言呢?”
這也是在場,很多人的心聲。
鳴人緩慢而低沉地說道:“好吧,我就說給你們聽聽,我們在此不探討意志層面的問題,隻談論實戰中的可行性。”
“不論是擁有著多麽強大查克拉的個體,只要不是輝夜那樣的永生者,都逃不過肉體凡胎的本質。”
“就拿我個人來說吧,作為忍者,我有著仙人體,輪回眼,六道之力,乃至是十尾,但作為人,我仍舊是一個生命體,我的身體,仍舊是血肉組成,脆弱到一把苦無,就能刺穿我的皮膚!”
說著,鳴人拿出一把苦無,在掌心劃了一下,一道血痕立現!
“如果……這把苦無,不是劃在我的手上,而是劃在我的脖頸上,刺入我的心臟,我甚至將有生命危險,如果這苦無,切下我的頭顱,刺入我的大腦,我甚至會在極短的時間內斃命!”
咣!
鳴人將苦無刺入了桌面。
“這,就是我作為一個‘生命體’的局限性。”
見眾人都在深思,鳴人愈合了掌心的傷口,繼續開講。
“好,我們再來說說忍術吧。”
“忍者的忍術,哪怕是最普通的火遁,都有著超過千度的高溫,足以灼傷我的皮膚……”
“要殺死我,有多麽簡單呢?倘若我不動用尾獸查克拉抵禦,不動用再生能力,不動用輪回眼進行吸收,只需要十數名忍者,施展豪火球之術,在理論上,就可以將我燒死。”
“倘若,有卡卡西老師的雷切,佐助的千鳥那樣,高能的雷遁招數,甚至能做到一擊必殺……”
“沒錯,拿遊戲的術語,我們忍者,乃至是大部分的大筒木族人,都有著‘高攻低防’的特性,我們彼此都掌握著殺死對方的‘矛’,也擁有著抵禦矛的‘盾’,但無論這盾再怎麽堅固,無死角,我們自身,始終都是最薄弱的環節,也是戰鬥中最大的變數!”
“哪怕是面對再稀松平常的忍術,我們都必須抵禦,這抵禦也許是微不足道的閃避,也許是用屬性相克的忍術打回去,總之,必須做出某種應變措施,才能安然無恙,而不能憑借這身軀去承受!”
“我知道,也許,在座的,有看過我曾經記憶的,會覺得大筒木的敵人,多有著吸收忍術的能力,個別家夥,甚至能夠將吸收的忍術,放大之後打回來,那忍術反而會成為負面因素。”
“但是……面對不同的敵人,有著不同的策略,戰鬥,是一門綜合藝術!”
“哪怕再不起眼的忍術,總有適合他們的戰場。”
“時代再變,忍術永遠有其‘戰略’價值。”
鳴人特意看了眼,正在思索的‘鼬’,對眾忍說道:“將忍術的價值,發揮到何種程度,能否以小博大,創造奇跡,這取決於施術的忍者!”
“這,就是我對於忍術,我對於忍者的看法……”
“說忍者沒有用武之地,不過是自慚形穢,徹底被敵人的力量嚇怕罷了。”
“以上,這不是優等生發言,我是發自內心地,如此相信著。”
聽到這裡,斑嘴角上揚,心想:說的好,這才是一個忍界首領,該有的戰略眼光和口才……
日斬感歎:“後生可畏啊,我真希望木葉的忍者,和其他忍村,因為這場大戰,備受打擊的忍者們,都能聽到你的這番見解呀,鳴人。”
鳴人笑道:“這件事,就交給三代爺爺,你去落實吧。”
日斬訝異:“這……合適嗎?”
鳴人由衷:“您才是最合適的人,不是嗎?您具備著最全面的忍者素養,被尊稱為忍者的教授,我相信由您來詮釋這番話,最有說服力。”
日斬歎道:“好吧,我願意代勞……”
接下來,眾忍討論了諸多具體的事宜,並得出了有建設性的結論。
阿修羅,卻沒有再舉手,他已經看出,鳴人正用言傳身教,來展示他戰鬥之外的風采,也是對那日,二人沒能有結果之討論的延續!
阿修羅心想:他果然是個辦實事的人,能兼顧不同意見者的看法,並取各自的長處,得出讓所有人滿意,所有人信服,所有人都無話可說的決策,作為一個領導者,他比我要強得多呀。
但是……阿修羅仍有心結,他最關心的問題,還沒有得到答案,他在等待著,他相信鳴人會給他一個圓滿的答覆。
那就是,對待普通民眾的問題,是‘包辦’還是‘引導’的問題,引導,又如何去引導,具體的方法是什麽!
討論,從正午,持續到了傍晚。
鳴人就‘戰後,雨隱村如何對外’的問題,做了總結性的發言。
“因陀羅,在無限月讀的夢境中,向包括大名在內,所有民眾,灌輸了弱者要服從於強者的理念,雖說無限月讀隻持續了不到一日,但月讀的夢境中,時空都是可控的,這場無限月讀,究竟埋下了什麽,目前仍未可知……”
“其實要我說,這樣的思想,更加適合當今忍界的局勢,尤其是面臨著,大筒木一族,這一天外之敵的局面下……”
“……”聽到這裡,阿修羅,神色糾結地握緊了手掌。
直到,聽到鳴人接下來的話語:“但是,我始終認為,用幻術去塑造的人心,偏離了初衷。”
“人們有認清現實,並選擇自己生存方式的權力。”
“我決心守護世界,卻不想綁架世界。”
“因為這世界,不是我,或我們在座少數人的世界,而是所有人共同擁有的世界,與其說我們要守護的世界,是一片冰冷的土地,不如說,我們守護的,是這片土地上,由無數人們的羈絆和思念,交織成某種事物,那溫暖了這片土地,填補了我們內心空洞的事物,才是我們堅守的理由。”
說到此,在人們熱切的目光下,鳴人站起身,按著胸口,真情流露道:“這同時,也是我漩渦鳴人,不惜玩弄時空,跨越時間的長河,也要重來一次的理由!”
“……”阿修羅的目光,已然濕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