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那口大鍋裡,除了好幾百根整根的辣椒,還有好些辣椒面,隨便用杓子盛一杓湯上來,有一半都是辣椒面啊。
田老真是有苦難言,只能閉著眼睛硬吃。
吃了沒到半個小時,田老就感覺自己的肚子翻江倒海,又是疼又是火燒火燎。
“那個……我去下洗手間!”田老抹著頭上的汗水,顫微微站了起來。
自打這次開始,田老每十分鍾就跑一趟廁所,直到後來,拉得田老連走路,腿都直打顫。
一頓火鍋一直吃到中午,此時的田老,臉色蒼白,嘴唇發乾,兩眼渙散無神,乍一看去,就好像剛得了一場大病一樣。
阿彪不禁暗挑大姆指,羅成果然高明啊。
昨天下午,這個老頭還精神抖擻的呢,結果這剛大半天的時間,這老頭哪還有精氣神了?
別說他是什麽高手,就是阿彪也能一腳把他踹個半死。
“哎呀,這老頭可讓咱們給折騰慘了,彪哥,再這麽下去,沒兩天,這老頭準歸位!”前一天跟著一起來的堂主坐進車裡之後,衝阿彪笑道。
阿彪冷笑了兩聲道:“誰讓他惹上咱們羅哥了呢?羅哥說了,一直把這老頭折騰到住院為止!”
說完,阿彪衝司機擺了擺手,車子緩緩的從望山酒店門口駛向了市中心。
接連四天,在阿彪的“盛情”款待之下,田老終於受不了煎熬,住進了山市第一人民醫院。
這一切來得實在太突然了,田老自己都有些懵逼,自己這身子骨硬實著呢,六十多年,連得感冒的次數都是有限的,怎麽才到山市十來天,就住院了呢?
尤其是檢查結果,更讓田老匪夷所思。
各種腸炎加胃炎,而且還查出來個心慌氣短冠心病。
看著長長的查檢結果單,不知道還以為這老頭明天就得進火葬場呢。
從田老第一天住院開始,阿彪就對醫院進行了特別關照,隻給老頭打生理鹽水,一點藥也不許用,時不時的,再給他的飲食裡加點巴豆,幫著他促進一下排泄。
田老就這麽著,在醫院裡住了一個星期。
直到第八天頭上,盧永祥趕過來看望田老的時候,連他都差點沒認出來,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那個老頭竟然是田老。
只見田老眼窩深陷,嘴唇慘白,臉上蠟黃如紙,才幾天的功夫,身上就瘦成了皮包骨。
“田……田老?您這是……”盧永祥都懵了,這才幾天的時間啊,田老簡直跟從省城出發之前判若兩人。
“我……我也不知道啊,自從到了山市,沒幾天就這樣了!”田老連說話都變得有氣無力,好像隨時下一口氣就要喘不上來了似的。
想想也對,每天除了拉肚子,還得往血管裡輸好幾瓶生理鹽水,吃的東西裡面,時不時的再加進去點巴豆,田老幾乎是一天二十四小時都在忙著往廁所跑。
就是大羅金仙也能給折騰成殘廢,何況男老已經是快七十歲的人了?
“田老,實在不行,還是送您老回省城吧?”盧永祥有些擔憂的說道。
要說他跟田老沒有感情,那是假的,自從他發跡以來,田老就一直是他的貼身保鏢。
一轉眼,十幾年的朝夕相處,盧永祥哪能眼睜睜的看著田老就此病死?
不等田老回話,盧永祥便馬上派人聯系省城最好的醫院,當天下午,便把田老送回了省城。
收到消息之後的羅成,一邊哈哈大笑,一邊衝李軍道:“軍哥,怎麽樣?兵不血刃,解決掉田老,我估計啊,他這輩子是不敢再到山市來了!”
李軍聽完羅成的這番話,也笑得前仰後合,羅成這小子,都哪來的鬼點子啊,一個六七十歲的老江湖,差點讓他活活給玩死在山市。
“你的辦法雖好,但是這個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啊,萬一田老得到消息,他可不會輕饒了你,你這是把他當成猴來耍啊!”李軍略感擔憂的說道。
羅成冷笑了兩聲道:“軍哥,不用擔心,這次能玩他一個半死,下次,他再敢來山市,就讓他有去無回!”
李軍絲毫不懷疑羅成有這個本事,可心裡,總是有一種非常不好的預感。
果然,不到三天,盧永祥就把整件事查了個水落石出。
要說以他的勢力,查這麽一點小事,簡直就是舉手之勞,首先就是那個老板娘,根本不是大山會的自己人,只是被阿彪五十塊錢收買的而已。
所以根本不用怎麽威脅,就把當天的事情全說了一遍。
至於後來的事,也不需要太費力,只是向田老的主治醫師詢問了一下,便明白阿彪這一系列所謂的吃請,都是在玩花樣了。
“田老,這個仇是你自己報,還是我幫著你報!”盧永祥鼻子都快氣歪了。
這特麽也太損了,頭頂生瘡,腳底流膿的人,也不能這麽對待一個六十多歲的老頭子啊。
田老聽完以往的經過之後,不禁苦笑了兩聲,搖頭道:“此事還是我親自出面解決吧,不過,盧總!您想過一個問題沒有?”
盧永祥扭頭總田老道:“什麽問題?”
田老邊踱著步子,邊衝盧永祥道:“我想,大山會跟羅成之前,一切有某種聯系,否則,阿彪不至於對我下手啊,若此事真是羅成在背後操縱,那……”
盧永祥凝眉沉思了許久,也覺得田老說得有幾分道理,畢竟大山會沒必要主動招惹田老。
即便是社團老大,在田老面前,也根本不值一提,以田老的身手,再大的社團老大,還不是說殺就殺?
“您的意思是,問題仍然出在羅成身上?”盧永祥眯了眯眼睛,目光中露出一抹狠辣之色。
“沒錯,但是我在想,少爺即將要去山市大學了,羅成也在山市大學,如果讓他們倆冰釋前嫌,董事長認為,有羅成在,少爺還會有危險嗎?”田老淡然一笑道。
聽到這番話,盧永祥心中不免感動萬分,都到了這個時候,田老還在為他著想,實屬不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