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北月閑適地往沙發裡一陷,扔了塊浴巾給蝶兒,道:“先去洗澡,有什麽事一會再說,你已經很髒了。”
“哦。”蝶兒接過那浴巾站了起來,卻有些不知所措。
“怎麽了?”玄北月問道。
“去哪裡洗?熱湯都準備好了嗎?”蝶兒怯怯問道。
玄北月挑眉看她,眸中掠過一絲複雜,起身,又是冷不防一把將她提起,大步往浴室而去。
進了浴室,蝶兒便傻了,完全看不明白裡頭的東西。
“浴池在哪裡呀?”又是怯怯問道,這各地方倒是和她家的浴池差不多大,只是,怎麽沒見溫泉池子。
“浴池?”玄北月蹙眉,隨即想起了什麽來,又道:“浴缸吧,那裡。”說罷將蝶兒放入那圓形貝格狀的白瓷浴缸裡,輕輕按了開關,嘩啦啦的水便從下面湧出了,溫度剛剛好。
而蝶兒顯然是嚇著了,緊緊抓住他的手不放,瞪大了雙眸看著她,一身戒備。
“怕什麽?”玄北月冷冷問道。
“這……這究竟是什麽東西?”蝶兒的哭腔都重了,完全不知所措。
“你真什麽都不知道?”玄北月認真問道。
“我要回家!嗚嗚嗚……”
蝶兒就這哇地一聲大哭了起來,終究是個孩子,心智在成熟,武功再好,面對這樣完全陌生的環境完全陌生的人,怎麽能冷靜。
“我要回家,我要我爹爹!我要回家……嗚嗚嗚”
“你讓我回家,我要我爹爹!”
……
一哭便是一發不可收拾,死死地拽住了玄北月的衣袖,怎麽都不放。
水已經瞞過了蝶兒的身子,小小的身子根本還夠不到浴缸的邊緣。
玄北月任由她死死拽著,任由她哭鬧,無動於衷,沉斂著雙眸,不知道再想些什麽。
終於,蝶兒停止了哭聲,開始往上掙扎了,因為水已經滿到她嘴邊。
玄北月還是不動,淡淡問道:“怎麽不哭了?”
“命更重要!”
稚嫩的聲音,哭腔濃濃,卻是滿滿的倔強,說罷驟然松開緊拽他的手,凌空而起,翻身落地,一身衣裳全然濕透,水不停地往下滴水。
還未開口,便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命更重要?”玄北月蹙眉,一臉若有所思。
蝶兒看著,戒備滿滿,完全就摸不透這大哥哥的性情,她現在甚至都不確定他是善是惡。
“洗完澡再說,這是開關,衣服在那邊櫃子裡。”玄北月說罷,便轉身出門,根本不理睬蝶兒懂還是不懂。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玄北月都在沙發上睡著了,蝶兒終於是出了出來。
長發及腰,罩著件玄北月的白色T恤,髒兮兮小臉終於是乾淨了,卻不說那粉雕玉琢的五官,就是這渾然天成的尊貴氣質,都絲毫不遜色於任何一位現代富國公主。
她小心翼翼走了過來,看著仍舊眯眼沉睡的玄北月,遲疑著要不要叫醒他。
突然發現這大哥哥的睫毛好長好長,他睡覺的樣子好安靜好安靜,安靜得不像是醒著的他。
“好了?”
突然,玄北月淡淡地開了口,懶懶起身,一看蝶兒,眸中明顯掠過一抹驚詫,卻也消失地極快。
或許,他永遠都不會想到,十多年後,這個孩子會長成一個絕世美女,會成為幾大殺手家族皆聞風喪膽的冷酷殺手,會是坐擁全亞洲一半財富、富可敵國的大姐。
也依舊會通身隻穿一件他的白體恤,穿梭在他的琉璃房中……
“坐吧。”說著,收回修長有力的腿,騰出了位置。
蝶兒依舊是小心翼翼,方才的浴缸裡想了好多好多。
“你學得倒挺快的。”玄北月諷刺道,他足足等了兩個小時了。
“就只有一個機關,不難。”蝶兒明顯沒聽明白他的嘲諷。
“那叫做開關。”玄北月糾正道。
“哦。”蝶兒點了點頭,之前牆壁上一個動搖的按鈕,道:“那個也是嗎?”
“嗯。”玄北月說著,輕輕按了那按鈕,一旁牆壁便突然動了,緩緩轉出了一方吧台,上頭放著一套精致的咖啡杯。
所有的一切皆是全自動,咖啡機煮好了一戶咖啡。
“過來吧。”玄北月說罷,起身往吧台的高腳椅懶懶一坐,今晚怕會是不眠夜。
蝶兒瞪大了雙眸,一臉不可思議,這又是什麽東西,學著玄北月的樣子,卻怎麽都坐不上那吧台高腳椅。
糾結了好久,想盡辦法還是爬不上去。
玄北月靜靜地看著,眸中不經意間掠過了一抹玩味。
終於,蝶兒怒了,站定,足尖輕點,竟就這麽飛坐了上去。
“輕功?”玄北月問道,不動聲色推了一杯咖啡過去。
“嗯。”蝶兒乖乖地點頭,她決定毫不隱瞞什麽事情都告訴這個人了,然後求他幫她。
“月國?”玄北月又問道。
“嗯,我爹爹是月國的寒王爺,穆子寒,我娘親是百納的郡主,端木瑤瑤,我沒有說謊,我本就掉落懸崖了,我還看到我爹爹追下來的,可是不知道怎麽著,就到了這裡。”蝶兒連忙說道。
“穿越。”玄北月淡淡說道,只有這兩個字可以解釋這一切,只是,他始終想不透,月國,究竟是現在的哪裡?
“穿越?”蝶兒納悶了。
“千百年之後吧,就到了你所在的那個時代的千百年之後,這裡沒有什麽月國百納,千百年的時間,一切都改變了,這裡之有諸多的國家,我也不知道你所為的月國在哪裡,現在又是哪個國家。”玄北月解釋道,或者這是他到孤島來說過最長的一句話了。
“千百年後……”蝶兒顯然是懵了,怎麽會這樣。
“確切的說,我也忙不了你。”玄北月說著,輕抿了一口黑咖啡。
“那這裡是什麽地方,你叫什麽名字,你又是什麽人?”蝶兒連連問道。
“孤島,我方才就說過了,這是一個私人島嶼,專門用來訓練殺手的,我是這裡的教練,我叫做玄北月。”玄北月又解釋道。
“你能幫我找到回去的辦法嗎?我想回家。”蝶兒說著說著,又要哭了。
玄北月卻是蹙眉,不悅道:“你怎麽那麽愛哭!方才不是哭過了嗎?”
蝶兒一愣,怒聲回去,“誰說哭過就不能哭的!我爹爹一定急死了!”
“你娘親就不會急了嗎?你一直都隻說你爹爹。”玄北月蹙眉問道,方才就注意到這點了。
“我爹爹真心疼我!”蝶兒脫口而出,她看得出來的,即便爹爹經常不在身旁,但是是真心疼她的,而娘親似乎是後來才開始真心對她好的。
“我不管這麽多,你到了這裡,只有兩條路,你選一條吧。”玄北月說著,懶懶起身。
“我要回家!”蝶兒開始耍起了孩子脾氣來了。
奈何這對玄北月根本沒用,他還是那冷淡的語氣,道:“要麽死,要麽讓別人死。”
“我要回家!”蝶兒怒聲,重重拍案,她本就不是喜歡哭的孩子,淚早就止了,稚嫩的小臉上盡是倔強,隱隱藏著不容違逆的尊貴。
驟然,玄北月的匕首抵住了她的脖頸,動作快得讓她不自覺又開始思念起她的爹爹。
“孤島的主人不允許任何人闖入,你只有兩條路,找死的話,立馬出去,想活命,我可以救你,你那輕功來交易,懂嗎?”玄北月冷冷說道,沉斂的犀眸隱著一絲冷戾。
冷得蝶兒不敢再多動,她明白,已經沒有商量的余地了。
“你竟不是這的主子。”蝶兒淡淡開了口。
“回答我的問題!”玄北月冷聲,不多廢話。
“先告訴我,為什麽要讓別人死!”蝶兒固執地要問個清楚明白。
“這批殺手會留三個人,你若能把他們全殺了,就留你一個。”玄北月說道,這是唯一的辦法,他還不至於為這麽個來路不明的孩子而同獨孤梟起衝突。
蝶兒蹙眉,隨即明白過來,道:“那女人呢?”
“你聽得明白?”玄北月果然又驚詫了
“她方才不是提醒過你了嗎?”蝶兒反問,方才那助教的話她當然是聽到的。
“呵呵,聰明便好,我不喜歡笨的女人。”玄北月冷笑。
蝶兒有些不自在,“女人”這兩個字對她來說還太過於陌生。
想在這裡活下來,似乎不那麽容易,只是,目前她也之能答應他了。
“答應還是不答應?”玄北月耐性有限。
“成交,等價交換,貨到付款,等你保住了我的命,我再教你輕功。”蝶兒認真說道,輕功對她來說是小菜一碟,竟沒想到千年之後會這麽稀罕。
“呵呵,小小年紀倒像個生意人。”玄北月玩味地看著她。
“我爹教我的,我爹是天下第一富商。”蝶兒脫口而出,十分驕傲。
“不是王爺嗎?怎麽又成富商?”玄北月蹙眉問道,這孩子方才不似說謊呀。
“他偏不做王爺,在民間經商,我家的財富可得抵得過一個國家!”蝶兒說道。
“呵呵,真正富可敵國的可不多,丫頭,話別說大了。”玄北月說著,轉身便往臥房而去,快進門了,才揮了揮手,道:“丫頭,你自己找個地方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