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了,小客棧一下子熱鬧了起來,許多準備上山的過路人皆會在這裡留宿。
而此事,陸子航才剛剛從客棧出來,打算啟程。
“主子,要不留宿一日,明日再趕路也是來得及的,家祭在十日後,到了鍾離境內直接走官道便可。”侍衛勸說道。
“不必了,去準備準備。”陸子航淡淡說道。
“主子,你見的那位貴客可不好伺候,不過索性這一大筆買賣算是談下來了。”另一侍衛低聲說道。
“鮮少見過這麽難伺候的,除了穆老板,他到是第一人了。”陸子航笑了笑,撩袍落座,侍從連忙上前倒茶。
陸子航笑了笑,沒多說話,一身乾淨白衣,十分低調,卻不管走到哪裡都是那麽惹眼,在這小客棧裡亦是一樣,進來的人總會看過來,或許,這就是氣質使然吧。
“主子,白日裡見著的那人,真是穆老板嗎?”侍從又問到,這已經不是原本跟著陸子航身旁的人了。
陸子航身旁的侍從就沒有固定過。
“估計,我真的認錯了吧。”陸子航笑了笑。
“有點奇怪,那人還牽著個男人,指不定有龍陽之癖,我看應該也不是穆老板。”侍從低聲說道,今日見那戴銀白面具之人,確實牽著個男人,也戴著面具。
“各自癖好罷了,背後言語人家作甚?”陸子航蹙眉說道。
“是,屬下知錯。”侍從低頭退了下來。
陸子航徑自喝茶,沉斂著雙眸,還是這一臉雲淡風輕的樣子。
這時候,從門外走來了一個男子,身子修長,亦是一身乾淨白衣,卻是同陸子航完全不同的氣質,天底下,能將白衣穿出妖媚的氣質來的人也就只有他了,那一雙細長的眸中,狐媚裡隱著一絲精光。
見了陸子航,似乎有些驚詫,緩緩止步了,然而陸子航卻根本沒注意到他,仍舊喝著茶。
“墨公子,我還以為你走了呢!今早給送水過去就沒見人了。”店小二連忙迎了上來。
“出去溜達溜達,沒位置了嗎?”墨歌環視著四周,慵懶懶問道。
“這時候人都滿了,那位公子就要走了,你稍等等。”店小二說著,看向了陸子航那。
“沒事,我過去蹭個位置,送兩壺酒過來”墨歌說著便往陸子航這邊來。
侍從一下子警覺了,一眼就看出得這妖孽般的男子不是什麽好人。
墨歌不請徑自在陸子航對面坐下,笑著道:“公子,這位置上沒人吧?”
“嗯。”陸子航很有禮貌的點了點頭。
店小二很快就送上酒來,墨歌推了一壺給陸子航,道:“這個是請你的,多謝這位置。”
“這位公子客氣了,在下就要趕路了,不能喝酒。”陸子航說著還是將酒推了回去。
墨歌也沒在勉強,提起酒壺仰頭痛快一大口,一臉滿足,又道:“公子這麽晚了還要趕路?可是遇到什麽急事了?”
“嗯。”陸子航點了點頭,站了起來,道:“公子慢用,在下先走了。
並沒有進一步交流的打算。
“呵呵,慢走。”墨歌也不攔著,目送陸子航離開,那沾了酒跡的唇畔卻是緩緩勾起了一絲冷笑。
他剛剛還想躲呢,卻沒想到這家夥居然不認識他!
怎麽會這樣?!
這時候,鳳歌不知道從哪裡走了出來,看著陸子航遠去的背影,冷冷道:“怎麽,陸家家主居然不認識你?”
知道這家夥是白跑怪人之後,一度以為陸子航就是黑袍,卻沒想到竟然不是他!
“有什麽奇怪的嗎?”墨歌冷笑著問道。
“你和黑袍,不會是黑袍主事吧?同陸家的買賣,也是黑袍出面,所以他不認識你?”鳳歌猜測道。
“這都與你無關。”墨歌說著,眸中盡是玩味!
陸子航可是他親哥哥,曾經最疼他的四哥哥,怎麽可能會不認識他呢!
黑管家究竟做了什麽手腳,這幾年來他幾乎不露面,若不是今日巧遇,還真發現不了!
“昨夜端木瑤瑤看到你了?”鳳歌質問道。
“那又如何?”墨歌反問。
“冰弦是你的線人?”鳳歌認真說道。
“不是,朋友而已,呵呵。”墨歌笑著,見桌上酒空,這才懶懶起身來,往樓上而去。
鳳歌急急追上,道:“你要我同你合作,卻什麽事情都瞞著我,你這是什麽意思?”
墨歌沒回答,懶懶一步一步上樓。
鳳歌緊追不放,又追問道:“你至少告訴我,你們同陸家的關系!”
墨歌驟然止步,逼近,蹙眉,道:“本少爺最討厭婆婆媽媽的人,合作關系,你搞清楚,咱倆是威脅的關系。”
“你!”鳳歌怒聲,除了面對穆子寒,她何曾這麽憋屈過?
“別忘了,幽月閣和你娘都在我手上!”墨歌冷冷提醒,轉身又走。
“你說什麽?”鳳歌大驚不已。
“這東西還蠻好用的。”墨歌卻是從那寬大的袖中取出了一把質樸的蒲扇,輕輕搖啊搖著。
“你敢動我娘!”鳳歌厲聲,自然是認得那蒲扇的。
“我最後告訴你一次,不是合作關系,是從屬關系。”墨歌冷冷說道。
“把事情說清楚,這件事我替你辦了,你立馬放了我娘!”鳳歌認真了起來。
“這件事?”墨歌挑眉問道。
“我現在就追陸子航去,我把端木瑤瑤引到他身邊,你立馬放了我娘!”鳳歌說道。
“這件事,你記性一點都不好,我要端木王府同穆子寒為敵!”墨歌提醒道。
“你說過只針對端木瑤瑤,不針對穆子寒的!”鳳歌厲聲,被這家夥耍得團團轉,都不知道他究竟同誰有仇!
“呵呵,端木王府同穆子寒為敵,這兩人勢必敵對,你的目的亦達到,你擔心什麽?”墨歌止步,轉身又道:“難不成你擔心月國的寒王爺,敵不過百納的端木王府?”
鳳歌遲疑著,沒說話。
“去吧,陸子航正往陸家趕,家祭的時間近了……”墨歌笑著,不過轉身之間,竟就這麽憑空消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