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子街是銅頭三的地盤，裡面有很多流鶯，有幾個長得很漂亮。不過，她們手腳不乾淨，經常趁客人熟睡後偷東西。”

  符小傑一邊歡快地帶路，一邊介紹豪傑城的情況。

  “喔……”巴頓吹了個口哨，拍拍他的肩膀，“你才多大，也知道什麽叫漂亮嗎？”

  符小傑臉色微紅，偷瞄一眼夢星河，裝作鎮定地說道：“我什麽都知道！”

  小孩子的心思再明顯不過。

  這一路上，符小傑一直有意無意地偷瞄夢星河。

  他的年紀還小，並不理解什麽叫愛情，只是一種朦朧的好感。不像真正的成年雄性，他沒有佔有的想法，只是本能地想要靠近她，討好她。

  只是很可惜，到現在為止，他都沒能和夢星河說上一句話。

  “香油街是大李的地盤，附近都是賭坊。如果大老爺喜歡玩幾手，可以住那裡。不過，最好不要帶太多錢，被他們盯上之後，十有八九會輸光。”

  符小傑又介紹了幾個地點。

  “老師，我覺得魚子街挺好。”巴頓嘿嘿一笑，露出個你懂的表情。

  方景看著他的眼睛，笑道：“意外之財，必遭覬覦。你自己住那裡吧。”

  巴頓聽出他的言外之意，立刻收斂笑意：“好的。”

  混混這種生物最喜歡欺軟怕硬。

  那夥人沒有在方景這邊得到好處，說不定會遷怒符小傑。如今他家裡只有一個病重的妹妹，說不定會出意外。

  巴頓從車上拿下點隨身東西，轉身就走了，看得符小傑莫名其妙。

  “會駕車嗎？”方景示意他上車，“報酬再加一份。”

  符小傑連忙爬上車轅：“我會。”

  能看得出來，他其實是第一次駕車，雖然知道應該操縱韁繩，但具體手腕如何抖動卻一頭霧水。

  於是，雷馬就被他混亂的指令搞得走走停停。

  車廂門開著，符小傑總感覺夢星河在看自己，不大會兒就滿頭大汗。

  但他畢竟天資聰穎，很快就找到一點訣竅，雖然走得不夠穩當，但已經有幾分像模像樣。

  “今天我們遇到的那幫人在哪裡，怎麽沒聽你介紹？”

  方景等他平靜下來後問道。

  “他們就是一夥強盜！”符小傑立刻變得憤憤不平，“俞老實仗著結拜兄弟是司獄長，就在城裡胡作非為，不少遊客都在這裡吃了虧。”

  “他這麽搞下去，豪傑城要不了多久名聲就臭了。這裡又不是交通要塞，以後徹底沒人來，看他們拿什麽賺錢！”

  這個小家夥確實聰明，方景暗暗點頭。

  人有人道，鼠有鼠道。

  每個城池都有灰色地帶，靠撈偏門發財的人永遠都不可能清理乾淨。但如果放任他們走上明面，肆意破壞規矩，遲早會帶來反噬。

  豪傑城已經名不副實。

  “豪傑城是最近才這麽亂的嗎？”

  方景之前在無相軒學藝，一直是封閉式管理。所以，雖然身處豪傑城，但對這個城池了解並不多。而且，他已經離開這麽久，足以改變很多事。

  “以前……還好。”

  符小傑的情緒有一瞬間的低落。

  “哦？為什麽？”方景回憶之前在這裡時光，有限的幾次遊玩確實沒遇到今天這情況。

  “以前有人管著他們，現在新上任的城主和他們都是一丘之貉。”符小傑的聲音中隱藏著憤怒。

  “我記得以前的城主應該叫閻高逸吧？你是他什麽人？”

  符小傑的背影一僵，過了幾秒才說：“我不知道。”

  “你不用擔心，我和你無冤無仇，沒必要騙我。如果符小傑只是你隨便取的假名，那你的確和我有緣。”方景微笑道。

  符小傑轉過身，看向車廂，又默默地轉過去。

  原來是城主之子，怪不得談吐不凡。

  異武界不是地球，這裡絕大多數人都是文盲。一個明顯窮困潦倒的少年極大概率是不識字的。

  而不識字就意味著很多話說不出來，語言習慣也會不一樣。就比如一個廠妹和博士，兩者之間不可能有共同語言。

  他能和方景沒有障礙地對話，足以證明其見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