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支商隊躲在樹林裡，馬車上面覆蓋著樹枝、樹葉，盡力不發出任何聲音。

  但他們的情緒波動卻無法隱藏。

  方景沒有理會他們，瞬間俯衝下去，黑暗領域擴散，將所有人拉入夢境。

  商隊的規模不小，足有五六十人，不是那種前往荒原的商隊。

  他們只在傲心海范圍內活動，將西域的珍稀貨物送到東邊的小城池，比如靖水城。

  對付這些低階異武者，只需要創造一些虛假的場景，就能牽引出他們的記憶。

  “嗯？有一段記憶被修改過？”方景微微皺眉。

  “而且，這個修改強度比步永豐的那位還要厲害。也就是說，篡改記憶的人，至少也是無相境。”

  除非有特別的原因，沒人會無聊到去修改一群低階異武者的記憶。

  方景嘗試了片刻，感覺無法破解，只能暫時放棄。

  不過，他已經記住了領隊的長相和名字，等處理完武家，或許可以回來調查一番。

  他有種感覺，這件事的蹊蹺程度絕不是表面這麽簡單。

  很快，方景挑選了幾個幸運兒，將他們化為自己的噩夢傀儡，再度上路。

  等他們醒來，只會記得遇見了一群劫匪。

  ……

  熬到深夜，方景立刻虛靈體出竅，卷著肉身低空飛行。

  凌天城距離靖水城只有幾百公裡，中間會經過幾座城。方景為了隱藏蹤跡，選擇了繞路。

  終於，差不多凌晨四點，他來到武承輝記憶中的凌天城。

  凌天城的規模足有靖水城的兩三倍大，城外到處是一望無際的農田，一路飛來的時候，方景沒有發覺有任何怪物。

  這裡已經十分接近傲心海的核心區域，異獸基本被斬盡殺絕，秩序才是這裡的主題。

  方景將肉身交給真影操控，自己駕馭著雙頭虛靈體來到城牆附近。

  從武家兄弟的記憶得知，凌天城的守城士兵由武家和皇庭共同組建，四個城門各有兩名虛靈境，一人負責白天，一人負責晚上。

  但因為長久以來的和平，守備其實非常松懈，守城士兵乾得最多的事就是勒索過往的商隊。

  黎明前最是黑暗，天上看不見一顆星，伸手不見五指。

  夜風掠過城牆上的土剁，發出嗚嗚的怪叫。

  月黑風高殺人夜，正是好時候。

  方景向來平靜的心境也因為這完美的環境，生出細微的殺意。

  他繞到城北。

  這裡的城牆由武家的一名虛靈境高手負責。

  他不是武家人，而是招募來的高手，精神系異武者，專攻感知類異能。

  傲心海的異武者和其他地方不一樣。

  因為長久的和平，服務大家族才是他們的首要任務。尤其是一些特殊的異能，比如修複身體、轉移生命力這種。

  大家族不缺戰鬥型異武者，享受生活才是核心。

  誰也沒想到，一個膽大包天的人，竟然會選擇半夜偷襲。

  今天注定是武家覆滅的日子。

  方景藏身在黑暗領域中，如同陰影一樣，悄無聲息地貼著城牆飛上去，很快就找到那名虛靈境高手的住處。

  房間位於城牆內部，表面看起來不起眼，實則內部裝修十分豪華。

  此時，那虛靈境高手正摟著一名嬌俏的女人呼呼大睡。

  “太松懈了。”

  方景暗暗歎息，隨手摳下一塊石子射入他的腦門。

  “噗嗤”一聲，他的肉身瞬間死亡，虛靈體也陷入短暫的震蕩，旁邊的女人一無所知。

  這家夥的感知范圍很遠，就算方景再厲害也不能讓黑暗領域靠近他。

  所以，方景選擇先用物理手段讓其失去反抗之力。

  趁著他暫時失神，黑暗領域立刻裹住他的身體，偕命雙生發動。

  與此同時，一隻噩夢傀儡從方景背後走出。

  一拳粉碎。

  床上的虛靈體立刻崩潰，消失在天地間。

  第一名虛靈境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