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訊室裡，章寒、章力兩父子驚訝地盯著方景，好像他是一塊稀世珍寶。

  “你早就知道它在這裡？”

  章寒從地上爬起來，拔出插在地上的鐵片。

  方景搖搖頭。

  “怎麽可能這麽湊巧！”

  章寒不可置信地回想剛才發生的事。

  一個妄心境的異武者對自己的身體肯定了如指掌，除非喝酒醉或者身受重傷，否則不可能發生自己絆倒這種事。

  方景聳聳肩：“這是異能。我只需要許願，具體怎麽實現，我可沒辦法控制。”

  章寒按捺住激動得快要跳出胸口的心臟，好奇地問道：“現在願望實現了，厄運反噬什麽時候來？”

  “不知道，也許是馬上，也許是明天，但無論如何，必然會出現。”方景臀部暗暗發力。

  “哢嚓！”

  屁股底下的木椅突然碎裂。

  方景重重地摔到在地，一根木刺扎進了他的胳膊。

  “看到了吧。”他苦著臉拔出木刺。

  “好神奇的能力！”章寒服了。

  他把方景扶起來，又搬來幾張椅子。

  三人重新坐下。

  “你見過虛靈境異武者嗎？”章寒神色緩和之後，像是鄰家大叔一樣和方景拉家常。

  方景搖搖頭：“我的家族在偏遠小城，實力最強的不過是妄心而已。”

  “我在王杜陵手底下當差，算是他的護衛隊員。”章寒開始表情凝重地講述，“我曾經天真地以為虛靈境不過比妄心境強一籌而已。”

  只要不是腦子進屎，就不會認為虛靈境和妄心境差不多。

  這家夥是覺得自己有多蠢……

  方景暗暗冷笑。

  “實際上，虛靈境和妄心境是兩種生物。對妄心境可能致死的傷害，對虛靈境來說只是撓癢癢。說不定撓癢癢都是誇大了。”

  “符少爺如果想用好運能力殺我，大概要付出什麽代價？”

  他看方景沒有任何反應，還以為他不相信，於是拿自己舉例。

  “我不知道，一旦超出我能力上限的願望，厄運反噬通常會很強烈，也許我會死。”

  方景一點沒有說謊。

  只不過他現在表現出來的上限遠不是他真正的上限。

  “除了死還有更嚴重的事嗎？”

  “如果太嚴重，家人也會受到牽連。”方景順著他的話說道。

  “海倫不該把你牽扯進來。”章寒歎息一聲，好像真心在替方景考慮，“虛靈境比妄心境強大何止十倍。王杜陵手底下三名虛靈境，你得付出什麽樣的代價才能殺死他們。也許你的家族……”

  方景沉默以對。

  他現在這幅表情就是那種既想替朋友出力，又忘記後果的愣頭青。

  “而且，你還不知道海倫姐是怎麽想的吧？”章力突然插嘴，然後掏出一顆珠子。

  看到方景不解的眼神，他解釋道：“這是留影石，只要注入精神力，就可以記錄一份影像。這是你見海倫之前，她說的話。”

  珠子擺在桌上，一副畫面徐徐展開。

  “我打算用之前的事威脅符修齊，逼他為我們出力……無論如何，犧牲他一個，總好過死掉無數人……”

  畫面中，海倫眼神決絕。

  方景的臉上一陣紅，一陣白，身體也像是氣得快要發抖。

  “無論你認為自己和她有怎樣的友情，但她只是在利用你。”章寒語重心長地勸說，“而且，她絕不是一個輕易放棄的女人。你現在說退出，已經晚了。”

  方景眼神灰暗，好像遭到巨大的打擊。

  “我有一個辦法可以救你的命，如果你願意嘗試的話。”章寒看時機成熟，用商量的語氣說道。

  “我們本來就是巨錘山寨的居民，為了同胞的利益，我們早就將生死置之度外。如果你能通過許願的方式，把能力轉嫁給我們其中之一，我們願意替你去完成任務。”

  “我們過著豬狗不如的生活，再忍受下去也是煎熬。我們不怕死！”

  方景心中冷笑，原來是打的這個主意。

  從一開始，他就知道這兩人是叛徒，留著他們的唯一原因，只是想讓海倫知道她是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