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定是個聰明人。

  眼下進攻的三名虛靈境全滅，呂文星卻讓自己通知城主逃跑，顯然對方還有更厲害的人。

  就在他準備逃離的時候，南邊的山峰上飛來一片紅霞，看起來很慢，但轉眼就到了跟前。

  紅霞佔地足有數百米，頂著一張人臉，靜靜地漂浮在巨梁城上方。

  沉重的壓力讓每個人都感覺胸口壓著一塊巨石。

  “想不到一個虛靈境能做到這個地步，你很厲害。”

  紅霞上的人臉突然開口。

  “無相境高人面前，又豈敢自稱厲害。”

  呂文星不動聲色地說道。

  剛才脫困而出，虛靈體立刻就快要進入光速，但光速狀態下，一切都已經失真，他分辨不出方向和敵人，只能減速。

  減到能夠看清敵人的時候，他的速度依舊無法被人類的視線捕捉。

  快到殺死所有敵人，都不需要千分之一秒。

  他做的東西很簡單，就是衝到各人身邊，一拳轟出。

  極致的速度帶來恐怖的衝擊力，再加上他的規則之力，直接碾碎了那兩名虛靈境的意識。

  但這樣的狀態消耗實在太過驚人。哪怕是動一個小手指都差點讓他的虛靈體崩潰。

  而且，就在剛才那樣的狀態下，他感知到附近有一個極其強大的意志。

  據他推測，至少也在虛靈巔峰，甚至有可能是無相境。

  現在他確定了。

  暗中埋伏的就是無相境，前面三個虛靈境依舊是用來消耗自己力量的炮灰。

  “我來之前，有人說巨梁城出現一位超強的虛靈境異武者，就算無相境也可能被其秒殺。我一開始還不相信，但現在信了。或許，我們對無相的理解都錯了。”

  紅霞上的人臉像是拉家常一樣，對呂文星絮絮叨叨。

  呂文星微微一笑：“什麽是對，什麽是錯？前輩不妨說清楚點。”

  他正好借著說話的時機恢復力量。

  “就和普通異武者不知道如何晉升虛靈境一樣，知道如何晉級妄心境的世家豪門更加稀少。有無數人死在晉級的道路上。”

  “其中最大的原因就是他們試圖掌握超越自身極限的力量。”

  紅霞沒有在意他的行為，反而像是長者一樣慢慢解釋。

  呂文星想到自己的光速行為，要不是運氣好獲得特殊能力，這個世上不過是又多了名突破失敗的虛靈境罷了。

  其實，當初摸到無相境界後，他一共獲得了兩個能力。

  其中之一是多重打擊，沒有規律、無法理解，就相當於被動異能。

  另一個是汲取生命元氣。

  他晉升的地點原來在巨梁城附近的荒原，晉升失敗後已經來到六十年後，那時候荒原已經變成農田。

  恰好鄭遠清在安排春耕，組織了上千農戶來墾荒。

  呂文星蘇醒的瞬間，為了活命，不由自主地汲取了附近所有生靈的生命元氣。

  然後才得以重組虛靈體。

  這個過程中，鄭遠清一直沒有干擾，也沒有因為農戶被殺而憤怒，反而對呂文星噓寒問暖，表示只要願意跟著他，想要多少人都可以。

  不過，呂文星自認不是惡人，不到萬不得已不會選擇這種辦法。

  於是，他就在巨梁城住下，不斷利用死囚修複虛靈體。

  “像我這樣的人，嘗試突破無相境界時，總會有前輩告誡，絕對不要沉迷於元素化。現在看來，稍微接觸一下也沒事。你看我的身體已經臃腫到如此地步，實在可憐。”

  紅霞在空中翻滾試圖凝聚成人形。

  但無論它怎麽努力，組合起來的依舊是一個不倫不類的怪物。

  各種鼓包從它的手臂、關節、下肢凸出來，就像一個個怪異的囊腫。

  但呂文星知道，這些不是累贅，而是力量達到極限無法壓縮導致的。

  “或許，我們想錯了，元素之軀才是正道。”

  臃腫的人形重新恢復成紅霞狀態。

  “現在我向你發出邀請，加入我們，或者被我殺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