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水城，三十裡外。

  方景乘坐烏和志安排的馬車來到這裡。

  天還沒完全黑，卷卷帶著囡囡在附近無聊地找蟲子。

  鄭屠拘謹地站在一邊，而霍先鳴的母親裹著頭巾，將自己的容貌遮得嚴嚴實實，懷裡抱著一個嬰兒，壓根不敢靠近霍先鳴。

  看到其他人開始搭帳篷，鄭屠連忙過去幫忙。

  等做好一切，方景將霍先鳴和巴頓叫過來。

  “今天你們兩個表現很不錯，趁著這個機會，我會依次指導你們修行。如果順利的話，霍先鳴你會突破到妄心境。”

  巴頓聽方景沒提到自己，有些著急地問道：“符少爺，我呢？”

  “別浪費時間，我們進去再說。”

  方景心念一動，黑暗領域將兩人拉入夢境。外面有夢星河看護，卷卷和囡囡的安全不用擔心。

  純白空間中，方景、巴頓、霍先鳴呈三角站立。

  “巴頓，你可知道我為什麽沒有派你去黑淳城？又為什麽把昆墟留在騰蛇堡？”方景問道。

  巴頓搖搖頭。

  “廖葉凡他們幾個的資質比你強。欠缺的是戰鬥的經驗，所以我讓他們自己去歷練。要不了多久他們就能晉級到虛靈境。”

  “昆墟的實力最強，異能、武技的資質都是頂級，即使沒有戰鬥經驗也可以突破。”

  “桃不二的資質一般，但精神意志遠超所有人，加上他的獨特能力，所以，他一個人出去，我也很放心。”

  “只有你。”方景繼續說道，“資質是不錯，但又沒有好到那種程度。現在你對武意的理解已經差不多了，但如果不掌握異能的規則之力，你這輩子都不可能突破虛靈境。”

  原來，方景把自己帶在身邊，是認為自己沒有能力獨自突破。

  巴頓尷尬的時候又有些感動。

  “多謝符少爺。”他恭敬地行禮。

  方景點點頭：“你對空明獸的異能怎麽看？”

  巴頓搖搖頭，腦子裡沒有一點概念。

  就算晉級到妄心境，他也從來沒有鍛煉過自己的異能，因為他不知道如何鍛煉。

  方景給他解釋了一遍五感的意思後，說道：“空明獸強化的是第六感。第六感並不神秘，它來自於五感。”

  “你看到的，聽到的，聞到的……所有的信息，其實在你大腦產生念頭之前，它就已經在你的腦海裡。”

  “就拿瞬殺拳經舉例。如果我隻演示招式，不給你解釋其中的訣竅，你當時肯定學不會。但如果你一輩子什麽事也不做，全力回憶那些招式，你也會有極小的概率自己領悟。”

  “第六感就相當於靈光一現。是一種看似模糊，實則精確率很高的結論，如果花費大量的時間分析，同樣可以得出相同的結論。”

  “第六感實際上就是你分析能力的極限。”

  方景的解釋，讓巴頓恍然大悟。

  異武界也有關於五感的知識，但都是口口相傳，完全不成體系。

  “想要修煉這個異能的難度，不亞於讓一個金丹期修士掌握返虛期的道術。”

  “所以，你明白了嗎？你的資質的確不差，但想要匹配你的異能，卻差得很遠。”

  在騰蛇堡的時候，方景給他們介紹過自己的身份，因此不用擔心巴頓聽不懂。

  第六感和天衍道術有些相似，但絕不是一回事。後者是道術，需要溝連天地規則，準確率很低，而第六感是身體本能，預測范圍沒有天衍道術那麽廣，但對危險的感知非常可靠。

  正常途徑想要修煉，必須先修煉五感類的神通，然後再修煉神識。這個過程起碼要消耗百年時間。

  巴頓一臉沮喪。

  如果沒有方景強行提升空明獸的等級，別說虛靈境，這輩子能晉級妄心都是燒高香了。

  “我會給你一段我修煉天衍道術時的記憶，你自己去感悟，能掌握多少是多少，不要強求。”

  說完，方景將他送入一個單獨的夢境世界。

  霍先鳴在旁邊聽得頭皮發麻。

  想到自己的資質也沒得到認可，該不會也是同樣的毛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