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店裡，方景和彭定育一問一答，很快就弄清楚事情的原委。

  廖葉凡、淨蓮等人來自地球，經歷過全球性的災難，知道有人為了私欲甚至會罔顧全世界的人命。

  但昆墟、易小蝶、勞九日等人都是土生土長的異武者。在他們有限的生命中，從來沒有經歷過如此駭人聽聞的事。

  為了一個王號居然可以屠殺十幾萬人。

  而且，聽彭定育的意思是，今後這種事還會越來越普遍，不由得令他們膽寒。

  “符少爺如果有心爭奪天下，我落燼家族願意效犬馬之勞。”

  該說的都已經說完，彭定育開始給自己考慮退路。

  “你以為鄭拓這種人有資格爭奪天下嗎？”方景不以為意地笑笑，給他倒上一杯水。

  彭定育感覺在他平靜的眼神下，言語不再像往常那樣有力：“鄭拓只需要一個名分就可以正大光明地組建軍隊，應該有一點機會吧。”

  “一點機會可不足以讓落燼家族效力。”

  方景搖搖頭，盯著他的眼睛。

  “其實，有一部分原因是，傲心海有人支持他。無相境其實在各大家族都很稀少，而他卻能夠招攬數位，必然是有一定的實力。”

  “而且，蒼茫山遠離傲心海，官方基本不可能把手伸到這裡。”

  彭定育繼續說道。

  “告訴我，正常情況下怎麽樣才能殺死一個無相境？”方景歎息一聲，像是被他的笨拙而無奈。

  彭定育看了看桃不二，硬著頭皮說道：“除非是真神出手，否則想要殺死一個無相境，至少需要幾名同級異武者斬斷他與天地規則的聯系。這個時間說不定會持續好幾年。”

  “不錯。無相境只會受傷，很難死去，就注定他不可能真心替某個人效命。鄭拓要是事情敗露，必然會死，但那些無相境會跟著他一起死嗎？”

  “不會。”彭定育搖搖頭。

  “所以，他們之間的關系並不穩固。在我看來，只是傲心海的某些勢力想要借鄭拓的手挑起戰火。將來鄭拓究竟會走到哪一步，沒人在乎。”

  “他只是一顆棋子，被幕後之人用來試探黑之魔王的反應。”

  方景臉帶微笑，像是親眼目睹一樣，訴說一個正在發生的真實事件。

  “黑之魔王？”

  “不錯。皇庭再厲害能同時對抗所有的世家嗎？要不是有黑神壓製，異武界早就分裂了吧。”

  方景雖然在給彭定育分析，但實際上卻是要徹底降服他。

  桃不二借用自己的異能不可能一直持續下去，一旦能力解除，他必然會因為畏懼這種能力而痛下殺手。

  所以，方景既要點明他現在的處境，又要想辦法另外控制住他。

  彭定育曾經和鄭拓商討過這個問題，也擔心會成為別人的棋子，但鄭拓卻說早就想好退路。想想他有落燼家族支持，又有數位無相境，二十幾名虛靈境，這樣的實力已經堪比頂級家族。

  真要起兵失敗，最次也能佔據蒼茫山。

  現在聽完方景的分析，彭定育覺得自己應該是被利益迷花了眼。那些無相境真的會一直站在他身邊嗎？
  萬一他們是別的大家族安排的人手，誰能保證他們最後不會反水呢？

  到時候別說能不能成功，就算保住現在的基業恐怕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那照符少爺的意思是，落燼家族應該盡快和鄭拓脫離關系？”

  彭定育猶豫地問道。

  方景卻不說話了。

  “符少爺請放心，我親手殺死了自家刑堂長老，早就沒有退路。而且，桃不二和我命運相連，我絕不敢背叛符少爺。”

  彭定育知道他是在等自己表態，立刻說道。

  “如果桃不二能一直和你連接，我反而放心了。”方景不動聲色地笑道。

  彭定育心中一驚，忍不住看向桃不二。

  如果有選擇，誰願意自己的小命被別人拿捏呢。

  他已經動了小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