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影愣在原地。

  雖然它沒有和人類融合過，但本能地知道這一切究竟是如何發生的。

  “你知不知道如果抹掉我的意識，你的精神力可以成長到什麽地步？”

  他有些難以置信地問道。

  方景搖搖頭：“我沒時間跟你廢話，接受我的意志，否則死。”

  “我之意，他之力，心意相通，同生共死。”

  真影嘴裡念叨著，貼近方景胸口，像是陷入泥潭一樣，慢慢沉入其中。

  很快，海量的記憶從真影流向方景。

  幾十年裡，它殺死了數百人，有老人有孩子，有男有女。

  正常的異武者如果沒有足以匹敵的精神力，十有八九會在第一波記憶衝擊中毀滅。

  但方景何許人也，他在地球上匯聚眾生願力，幾十億人口的雜念都對他沒有影響，怎麽可能被區區幾百個凡人的記憶影響。

  無數瑣碎的記憶被方景主動摒棄，只剩下真影的經歷。

  它從荒蕪的峽谷中蘇醒，遵循著本能尋找人類的蹤跡。

  那是一個獵人，懷揣著為妻兒打獵的目的，闖入真影的地盤。

  真影那時候還很弱小，在他夢境裡折騰了好久，才抹掉了他的意識。

  隨後，它越來越熟練，直到和人類越來越像。

  就在真影方景融合的時候，方景的記憶碎片也不可抑製地流入它的身體。

  這些記憶並不完整，但每一個都給它帶來記憶閃回一般的效果。

  “這……是什麽……原來他真的是神嗎……”

  無數的星辰在方景的手中化為塵埃，僅僅是他需要從中提煉法寶材料。

  高聳入雲，摧城拔寨的怪獸跪在方景面前瑟瑟發抖，方景看似渺小的身影中卻蘊含著無限的偉力。

  不知道過了多久，真影回過神來。

  感覺像是被封印在一塊詭異的空間中，沒有光亮，沒有大小，好像自己被壓縮成了一個點。

  以往一個念頭就能發動的異能好像完全不屬於自己。

  “還不錯。”

  聲音在身體中傳出，像是通過自己的嘴巴在說話，但它看不見外面。

  惶恐的情緒油然而生。

  如果這個“大好人”所說的不會磨滅自己的意識是這個情形的話，它寧願死去。

  不過說什麽都遲了。

  現在它就像黑暗中的一個奇點，除了能思考外，沒有任何行動能力。

  “別害怕，我還需要你幫助我。”

  隨著這句話結束，它眼前一亮，看到周圍的夢境世界已經換了一副模樣。

  高達上百米的高樓，帶著奇異的工業化美感，幾乎要插入雲裡。

  寬闊平坦的黑色道路被架設到半空中，像是糾纏在一起的雲蛇，隨便一條路都不是異武界可以比擬的。

  如果說這是一座帝王的宮殿它都相信。

  但什麽地方有如此精妙的建築，那些不斷飛馳的盒子又是什麽？
  就在它疑惑萬千的時候，一個意識降臨在它的腦海。

  它下意識地抓起夢魘獸身體，一雙如同幼兒的手臂筆直地伸出去，與此同時，一旁的死魂蟲也默默地飛起來鑽進它的嘴巴。

  它想要說話，但來不及使用精神力震蕩，就被那股意識驅使著飛到方景身後，隨即融入進去。

  “你做了什麽？”

  好不容易，它找到意識松懈的時候，連忙問道。

  “我耗費了一點本源，將你的意識改造成以我為主。只要我願意，你的一舉一動都會被我操控。”

  “換句話說，你已經成為我的異能獸了。”

  “你的力量自然歸我所用。”

  方景一邊說話，一邊放開意識。

  他能感覺到精神力已經初步達到靈能境。

  真正情況下，異武者會和異能獸共享精神力。

  也就是說，如果是真正的融合，方景會直接擁有接近於真意層次的精神力。

  但他不可能讓一個異類汙染自己的意識。

  精神力可以修煉得來，意識被汙染可能會帶來性格的改變。

  這是道心絕不容許的。

  異武界畢竟只是一個有缺陷的世界，異能也並非真正的大道。

  他遲早要離開這裡，重新修煉道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