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妥了條件，方景走進風鈴的屋裡。

  屋裡一片狼藉，地上有各種東西的碎片。

  一個女孩子披頭散發地蜷縮在牆角，看到男人的身影嚇得哇哇尖叫。她的裙子已經被徹底撕破了，露出光潔的大腿，上面還有烏青的指印。

  正是另一隊侍女姐妹中的小琴。

  小芸連忙跑過去抱住姐姐，兩姐妹哭成一團，淚如雨下。

  “不久前，那個畜生在這裡……”

  小英摟著方景的胳膊細聲說道。

  方景拍拍她的後背製止她繼續說下去。

  這個情形，不用想也知道發生了什麽。

  “都是你！都是你！為什麽不給姐姐報仇！你算什麽男人！”

  就在這時，小芸丟下姐姐，衝到方景身邊拳打腳踢，嘴裡發狂似的叫喊。

  “小芸，別這樣。”

  小英小愛連忙拉開她。

  方景心中歎息。

  這就是凡人的悲哀。

  施暴者就在外面，他們不敢出手，卻對一個救命恩人苛刻。

  方景雖然理解，但對這種性格的人只會敬而遠之。

  “你們收拾一下，準備離開吧。”

  方景淡淡開口，坐在一片廢墟中。

  風鈴難得地沒有說話，坐在他旁邊的椅子上。

  很快，王世豪的手下過來通報，安心居的人已經準備就緒，隨時可以出發。

  王世豪並沒有露面。

  方景和風鈴一起出門，來到城主府門口，風鈴又重新帶上了寬邊帽。

  一排排的貨車已經重新綁好繩索，所有人都看向方景。

  但每一個對上方景視線的人都會下意識地偏過頭。

  他們知道了王世豪的條件，知道又是方景準備犧牲自己，拯救所有人。

  這一次，他們沒有嫉妒，沒有不忿，隻感覺到自身無限的渺小。

  他們已經不知道該用什麽表情面對方景。

  “小齊，假如這次能平安回到傲心海，請務必來找我。”

  穆青松抓住方景的手，誠摯地說道。

  一而再，再而三，這個年輕人幫了他太多，或許這樣的人物，幾百年才能出現一個。他相信“符修齊”只要不死，早晚有一天會成為異武界最耀眼的新星。

  盡管不知道他是怎麽說服王世豪的，但這份處變不驚的膽量，舍己度人的氣概，自己這樣的凡人只能仰望。

  “放心吧，我還要回去請穆主管吃飯呢。麻煩穆主管替我保管一下吧。”

  方景沒有一點生離死別的情緒，反而笑嘻嘻地遞給穆青松一個大盒子。

  盒子上掛著銅鎖，款式很古典。

  “只要我還活著，一定讓它完好無損！”

  穆青松鄭重地接過，又看了眼旁邊的風鈴，歎息一聲：“抱歉。”

  這次的任務肯定要失敗了。

  責罰也好，降職也罷，涉及到城主這樣的實力，已經不是他能夠乾預的了。

  “出發！”

  在不明真相的圍觀者注視下，車隊緩緩而行，再次走向東門。

  等看不見人影了，王世豪才從府裡走出。

  “人已經放走了。不知道風鈴小姐肯不肯賞臉，一起吃個飯，兩個小時要是乾等，也挺久的。”

  王世豪身邊跟著兩個黑衣人，還是之前看守風鈴的那兩個。

  “我是一個弱女子，可不敢和一個起不來的老變態坐一個桌。”

  風鈴嗤笑一聲，自顧自地朝城主府裡走。

  方景此時心情也輕松了下來。

  商隊的人都離開，沒有了目擊者，他有些手段才好施展出來。

  他和風鈴並肩而行，笑問道：“這我倒是不懂了。他都起不來了，你還害怕什麽呢？”

  “哈哈哈，正因為起不來，又賊心不死，所以更變態了。”

  風鈴笑得前俯後仰，一點也不淑女，但每個聽到她笑聲的人，都忍不住露出會心一笑。

  除了王世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