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麽你自認為有罪嗎？”

  老頭子在這一刻顯得有些咄咄逼人。

  伊西奧點點頭：“我有罪，但是我不後悔。”

  母親病死時，妹妹只有十歲，他也只有十五歲，為了生存他除了當混混別無選擇。

  “你沒有撒謊。”

  老頭重新坐下。

  他的白發比昨天更多了，整個人好像一下子又老了好幾歲，臉上的皺紋像是枯樹皮。

  “你有什麽想說的嗎？”

  伊西奧知道他也許剛來這裡時也和自己一樣是個年輕人，再叫他老頭已經不合適。

  作為同處一個屋簷下的室友，自己有義務聽一聽他的遺言。

  “我叫福克，隸屬於國家聯邦安全部門，如果是在平時，我不可能向你這樣的人透露身份，不過，你應該能看得出來，我快老死了。”

  福克盡力挺直胸膛保持年輕時的體態。

  短短一個月內，他從一個風華正茂的青年變成一個老頭子，這個速度快到他連年輕人的習慣還沒有改過來。

  “你是來這裡調查的？”伊西奧一下子坐起來，壓低聲音繼續問道，“政府知道這裡發生的事了嗎？是不是已經準備派人過來營救了？”

  雖然巴錫的政府比較腐敗，但作為一個普通人，他還是願意相信政府的。

  福克微微搖頭。

  “什麽意思？到底派了多少人？”

  伊西奧的心臟懸在半空，不希望滿心歡喜變成失望。

  “只剩下我了。”福克輕輕開口。

  一起前來調查的總共四人，通過不同的罪名進來，但他們的年齡比較大，已經早早地老死了。

  “我希望你有朝一日出去後，能把這裡發生的事告訴全世界，他們雖然大多數是死囚，但絕對不能被別人當成肉菜！這是反人類罪行。”

  福克沉聲說道。

  “這個……你來執行任務，上級應該知道的吧，等你失蹤了，國家應該會派人過來調查吧？”

  伊西奧想不通，一個國家安全部門的人要讓一個幫派混混報信，這也太奇葩了。

  “不會再有人來了。”

  福克搖搖頭，從枕頭下面掏出一個手機。

  “當初，我的小組接到線報，說監獄有大規模腐敗，有人在利用死囚做生意。”

  “這部手機是特製的，裡面有一個信號源，會不斷地對外發送信號，一旦我超過十二個小時沒有報備，安全局就會派人過來搜索。”

  “但是，現在已經快四十天了，依舊沒有任何動靜。”

  “一下子失去四名特工，任何部門都不可能無動於衷。唯一的解釋就是，我們這個小組已經被放棄了，幕後黑手掩蓋了這個消息。說不定在檔案裡，我們已經是死人。”

  福克一邊說著，嗓子微微顫動，大概想不到自己盡心辦事，居然會有這樣的下場吧。

  “呵，看來這個國家早就腐敗不堪了。”伊西奧冷笑一聲，“為什麽選擇我？我不見得比你活得更久。”

  “不，你會好好活下去。他們灌到我們腦子的是東方的道法，沒有天賦的人練一輩子也不見得入門，也就無法抵禦壽命流逝。”

  “而你，第一天來的時候，還沒有這樣的精神狀態。我在這裡一個多月，只在幾個人身上見到過精神煥發的樣子。”

  “其他人，只要在修煉後，必然昏昏欲睡，體力大減。”

  “我猜他們在利用人類修煉道法的同時，也在挑選天才弟子。你一天就能入門，是真正的天才，他們不可能放棄。”

  福克羨慕地盯著他的臉蛋。

  伊西奧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原來自己是修道的天才嗎？貝斯特肯定也是這樣被選中的吧，怪不得壞小子西恩聽到自己認識貝斯特，那麽低聲下氣。

  “你要做的就是在每天的修煉過程中，展露你的不凡之處。越早越好。”

  “希望你不要被他們許下的承諾誘惑，記住，你也曾是被他們剝奪壽命的一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