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奈之下,只能任由她拎著菜籃子去了集市上。
重生無疑是美好的,李牧來到集市上,找了一個角落坐下,不停的吆喝著。
在前世,看到秦落夕賣菜吆喝他一般都躲得遠遠的,生怕被那些狐朋狗友認出來給他丟了人。
有一次路過菜攤時,一個朋友說這是他的妻子,怕認出來丟人,李牧抬手一個耳光當著眾人的面抽在了秦落夕的臉上證明兩人素不相識。
當時秦落夕的目光自己至今還記得,已經麻木冰冷到了極致,直到轉身離開,也沒有對自己說上一句話。
如今李牧才想明白,那時的秦落夕想必對自己很是失望吧?
又或者說是絕望。
“走過路過不要錯過,剛摘的菜,絕對新鮮!”
李牧不停的吆喝著,生意也很是火爆,一上午就賣了不少錢。
卻見幾個男人來到了攤子前,將他圍在了中間,正饒有興趣的打量著他。
“呦,這不是李牧,怎麽今天出來擺攤賣菜了。”
“你不是說你最瞧不起這幫窮賣菜的麽,怎還自己擺上攤了。”
“可不是,你要是沒錢就跟哥幾個說,別作踐自己啊。”
幾個男人一過來,周圍一眾人立馬四散開來,畢竟誰不知道他們幾個是這條街上出名的街溜子,那打起架來都不要命。
不過讓他們意外的是,平時跟他們一起鬼混的李牧今天竟然會突然來這裡擺攤了,難不成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李牧笑著擦了擦頭上的汗,抬起頭看著幾個人道:“的確缺錢了,家裡孩子奶粉錢都沒了,哥幾個要是有,給我串一串也行。”
聽到這話,幾人嘴角都是抽了抽,沒想到往常一向愛面子的李牧竟然會說出這種話來,感情剛才的話是自己給自己挖了坑。
要知道他們現在全身上下加起來都拿不出一百塊錢。
剛才也不是誠心要借給李牧,那話明顯就是在挖苦他,誰知道這小子竟然來了個借坡下驢。
“李牧,你小子什麽意思?”
剛才說要借給李牧錢的男人直接拎住了他的衣領,擺明了就是不打算認帳。
李牧推開了他的手,自己今天本打算息事寧人,和這幾個家夥能斷就斷,畢竟這些人根本不講什麽道義,說翻臉就翻臉,因為幾塊錢恨不得都能大打出手。
前世更是沒少坑自己,也是因為他們帶自己去打牌,自己才會染上牌癮,最後鬧的個妻離子散,家破人亡。
但是很明顯,現在這幾個人擺明了就是要找自己的茬。
但如今的他,早已經不是那個當初衝冠一怒的少年,心智比一般人都還要成熟,自己還有孩子有老婆要養,哪裡來的閑心和這些混混好勇鬥狠。
“三哥,剛才是小弟說錯話了,別和我一般見識。”
李牧說著,還笑著遞了一根煙過去,那沈三這才作罷,自己的虛榮心也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他拍了拍李牧的肩膀,開口道:“三哥剛才是跟你鬧笑話呢,別當真,咱幾個那都是拜把子兄弟。”
李牧笑著點頭,沒有多說什麽,現在的他,隻想平平安安的陪著妻子女兒度過一生。
而沈三卻看到了一旁李牧賣菜賺來的錢,當即眼前一亮,二話不說就朝其抓了過去,卻被其直接按住了手腕。
“李牧,都是兄弟,拿你幾個錢花花沒什麽毛病吧。”
沈三聲音冰冷,威脅之意不加絲毫掩飾。
“三哥,小本生意,賺錢不容易,家裡還有老婆跟孩子呢。”
李牧目光如炬,這錢他是絕對不可能給沈三的。
“李牧,別他媽給臉不要臉!”
沈三一腳將李牧踢到了一邊,那兩人也直接動起手來。
而錢被李牧緊緊的攥在手裡,任由他們怎麽打,就是不松開。
這是家裡唯一的經濟來源,也是自己為家裡做的第一件事,若是錢丟了,秦落夕會怎麽想自己?
所以無論如何,他都不會給!
但這也由不得他,拳腳如雨般打在他的身上,周圍眾人冷眼旁觀,沒有多說一句話。
“我孩子等著錢吃飯,看在以往的關系上,放了我一次可以麽?”
強忍劇痛,李牧乞求起來,而沈三幾人置若罔聞,沒有絲毫的收斂。
“李牧,今天就看看是你硬,還是他媽我們的拳頭硬!”
最終,沈三一拳砸在了李牧的面門上,讓其頃刻間失神,緊握著錢的手也隨之放開。
“呸!”
一口吐沫吐在李牧的臉上,沈三拿起錢,當即咒罵道:“骨頭真他媽的硬,咱們走。”
李牧想要站起來,卻一點力氣都用不上,渾身上下更仿佛散了架一般。
哪怕心中不甘,卻也無可奈何。
現在的他,已經無顏面對秦落夕,更是不知究竟該如何跟她解釋。
緩了一會,李牧才強撐著站起身來,拄著一根木棍朝家中走去。
女兒正在院子裡玩,可是看到父親一瘸一拐的走了回來,便緊忙衝了過去。
“爸爸,你怎麽了爸爸,為什麽變成了這樣。”
小丫頭哪裡見過這種場面,被嚇得眼眶通紅,瞬間就慌了神。
聽到聲響,秦落夕也走了出來,看到李牧的樣子時,不禁皺了皺眉頭。
“落夕……對不起,錢被搶走了。”
李牧羞愧的低下了頭,而秦落夕卻走來道:“屋裡有紅花油,你傷的怎麽會這麽重?”
一瞬間,李牧抬起了頭,眼中已經有了點點淚光。
本以為秦落夕會責怪自己弄丟了錢,可是未曾想她竟然會關心自己。
回到房中,女兒一直乖巧的坐在李牧旁邊,時不時的幫秦落夕跑下腿。
而秦落夕也從始至終沒有問一句錢的事情,只是靜靜的為李牧塗著紅花油。
“下手怎麽會這麽重,下次他們要搶,你把錢給他們就是,以後大不了不去那邊的集市了。”
秦落夕當即道。
李牧點了點頭,而秦落夕又歎了一口氣道:“和軒軒差不多大的孩子,都已經去了幼兒園,只有軒軒還在家裡待著。”
看了一眼身旁的小丫頭,李牧心中的愧疚又多了幾分。
“去幼兒園的學費,這個月我一定會賺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