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李秋的話,聽起來確實是這麽回事。
但是在柴紹等人的心中,卻是明顯的能猜到。
李秋接下來的動作和意圖,絕不會如此的簡單。
在三天之後,一座巨大的京冠在大唐洮州的境內邊界線處矗立而成。
處在吐蕃的境內,抬眼就可以清晰的見到。
正如同之前眾人所說的那樣。
吐蕃人生性暴躁,易怒。
一見到這種景象,又哪裡受得了?
隨之一股對大唐的極度仇視的颶風,以吐蕃與大唐洮州的交界處開始向著吐蕃的內部席卷。
怒罵聲,喊戰聲,更是不絕於耳。
對於吐蕃內部的這種現象,李秋心中自然是樂之所見。
剩下的,就是每天靜候在這裡。
散步、喝茶、曬太陽。
沒事翻翻來自於安插在吐蕃內部的探子的情報反饋。
等待吐蕃內部憤怒情緒的進一步發酵。
只要他們夠憤怒,那接下來就還有戰事要打。
這剩下的,也就變得容易的多。
等到時機一旦合適,吐蕃的兵力消耗的差不多,他甚至是可能發動雷霆一擊。
徹底的讓吐蕃變為歷史。
永絕這大唐和中原的後患。
在兩天后,棄宗弄讚在倫克爾和幾名將領的陪同下。
也來到了吐蕃的邊界地帶,距離那座巨大的京冠,也已經不遠。
此時此刻,在看到了這樣一番殘忍,屈辱的場景後。
盡皆是睚眥欲裂,憤怒不已。
甚至是有的人,將自己的拳頭都攥到指甲切進肉裡。
滴出鮮血。
反而是一貫心中最為驕傲,注定了將會載入史冊的梟雄棄宗弄讚。
此刻沉靜的如同一塊巨石。
不喜不悲。
就這樣靜靜的看著。
沒人有看出他的情緒流露。
更沒有人知道他此時在想些什麽。
這時候,跟隨在他身旁的吐蕃第一權臣倫克爾,憤怒至極的說道:
“讚普,這大唐,這大唐幽州王簡直是欺人太甚。”
“依我看,他們的意圖絕對不會是如此簡單。”
“您還是取消掉與他們見面的念頭。”
“調集兵馬,陳兵邊界。”
“同時遣人對大唐的朝廷施壓,最好是讓他們內鬥。”
“由他們大唐自己人除掉這幽州王。”
這時候,棄宗弄讚沒有轉過頭。
而是繼續遙望著前方的京冠,聲音平淡的說道:
“倫克爾叔父。”
“現如今連你也清楚,就算是我們調集了兵馬前來。”
“也注定了是一場血戰。”
“縱使勝,那也將是元氣大傷。”
“雖然不知道這個大唐幽州王的真正目的。”
“但我隱約的,似乎是能猜到些什麽。”
“感知起來,似乎很瘋狂。”
“所以,眼下他越想要做什麽。”
“我就越不能做什麽。”
“至於大唐太子那邊,我已經安排好了快馬,悄悄趕赴長安。”
“而我們內部的那些人。”
“讓他們全都閉嘴。”
“這場會面,無論如何,我都是要去的。”
……
幾天后,大唐長安。
已經是如同熱鍋上的螞蟻。
坐立不安,心中暴躁到極點的李承乾,終於接到了關於李秋的消息。
這是一份來自於洮州緊急送過來的大捷。
幾日前,十萬余同羊國敵軍夥同叛亂的僚民,攻入洮州。
恰逢出使吐蕃的李秋等人和前來平叛的五萬幽州軍協助。
我大唐殺敵五萬余,大敗敵軍。
現如今,出使吐蕃的使團已經完全滯留在洮州境內。
全州上下,嚴陣以待,隨時應對吐蕃敵軍的到來……
在看完這一份捷報之後,李承乾心中的怒火終於是再也壓製不住。
頃刻間宣泄出來。
大罵一聲,一把就掀翻了身前的桌案。
“混帳!”
“這五萬幽州軍,是什麽時候從幽州跑到了洮州去的?”
“這五萬大軍,沿途幾千裡之遠遷徙,而我們整個東宮卻如同傻子一樣。”
“什麽都不知!”
“這簡直就是笑話!恥辱!”
“難道本王的眼線,就只能看到這整個長安城不成?”
“還有東宮上下的所有人,你們都是廢物不成?!”
“這一切,明擺著,就是李秋蓄謀已久的。”
看著李承乾的憤怒,此時恰逢處在這邊處理政務的孔穎達、杜正倫等人盡皆是屏氣凝神。
連大氣都不敢出。
而此時的高士廉,也是不由得皺眉。
將地上的那份奏折拾起,拿在手中觀瞧。
隨之搖了搖頭。
“殿下,這身為武將私下裡動兵,可是大忌。”
“料想他們也絕不敢如此。”
“所以只需把兵部之人找來,仔細查對相關政令文書,便可一目了然。”
聽到高士廉的話,李承乾的憤怒目光中幾近噴火。
隻冷冷的說道:“將兵部尚書,兩個侍郎,全都給我找來!”
很快,大概一炷香之後,程名振和郭福善等三人匆匆趕到了東宮。
手中所持,就是早就準備好了的政令文書。
關於這一天,其實在接到洮州的軍報之後。
他們就已經準備妥當。
自打幽州軍啟程的那一天起,程名振就已經做好了這一天的準備。
都不等他們見禮完,李承乾直接憤怒的發問道:
“程名振,關於這五萬幽州軍的調動,究竟怎麽一回事?”
面對著李承乾的怒火,郭福善他們兩個是嚇得眼睛盯著自己腳面。
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倒是程名振表現的無論神情還是聲音,都頗為鎮定。
“回稟殿下。”
“自打今年春天起,就有數個州同時發生了僚民叛亂。”
“而我大唐在除去西域正在進行征戰的大軍外,想要同時鎮壓這麽多州地的僚民甚為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