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郭福善的建議,李秋點點頭。
按照往常的慣例,都是先要由兵部和右仆射這邊提出一個可行的方案。
最終交由聖上定奪。
可是對於這領兵前往靈州的將領人選,李秋倒是有些犯難。
像秦瓊和尉遲敬德兩人,都已經略微上了年紀。
尤其是秦瓊,身上舊傷極多,這些年裡也幾乎沒再外放過。
至於其他的人選,要麽是年紀和資歷太高,不適合做這種小差事。
要麽就是能力不符,怕委任了去,反而打敗仗。
那靈州之地,多崇山峻嶺,僚民凶悍。
朝廷能給派出的軍隊人數也不會太多。
所以無能之人,擔不了這份職責。
在李秋的心裡,合適的人選是馮立。
自從玄武門之變後,王珪做了宰相,魏征做了禦史大夫,韋挺做了黃門侍郎。
都是風光無限,身居要職。
唯獨馮立,因為他是武將,身份敏感。
前隱太子心腹的標簽始終都不能拿掉。
他也一直得不到重用。
雖然他嘴裡不說,但是他心底的那種落寞和不甘心,李秋還是看的通徹。
正好也能利用這次機會,把馮立外放出去。
也能讓他透透氣,施展一下自己的拳腳。
畢竟當年在太子建成身邊,馮立、薛萬徹等人,可都是一頂一的將領。
假若當時的結果來一個反轉的話,現在的馮立可是不亞於秦瓊、尉遲敬德、侯君集的。
於是在下朝後,李秋先是去了馮立那裡。
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
在以往,他下班後,能有五六個侍衛在身旁跟隨。
可是今天,侍衛人數幾十人。
一見到這種陣仗,李秋心中不由得無奈。
這還真把自己當成了手無縛雞之力的大姑娘了是怎麽?
在馮立府上,一聽到北平王李秋到來。
府上眾人均是頗為忙碌。
準備著各種接待,生怕失禮。
現如今的李秋,可是大唐宰相,已經不比從前。
你必須要拿出相應的待遇才行。
而馮立自己,則是同以往一樣,自然是熱情迎接。
在見面寒暄了幾句話之後,馮立就讓人準備晚飯,留李秋在府中好好的喝兩杯。
不過李秋卻是苦笑,“馮大哥,眼下非常時期。”
“這酒就暫時不喝了。”
“不然我怕這禁軍都得守到你家府門口來不可。”
聽著李秋話裡有話,馮立也是不由得皺眉。
“聽說今天白天大理寺、刑部、京兆府的官差衙役全體出動。”
“在城中大肆搜索、盤問形跡可疑之人。”
“就連晚上的宵禁和禁軍的調動,都比往常頻繁了許多。”
“這到底出了什麽事?”
“是不是和你那邊有關聯?”
李秋並沒有瞞他的意思。
也就將昨夜之事說與他聽。
隨即也是惹得馮立難以置信的驚呼一聲。
“這賊人,當真是瘋了不成。”
“連你的芙蓉園他都敢闖?!”
“當真是膽大妄為,不把我長安城內的守衛當回事。”
“不過不管怎樣,最近這段時間你還是小心些為好。”
“今天我就先不留你在這喝酒了。”
“不然我可真怕戴胄找上門來與我理論。”
這時候,李秋笑了笑。
同時也說起了正事。
“馮大哥,據今天的緊急軍報。”
“靈州的僚人叛亂。”
“目前朝廷方面得選一名將領率軍前去平叛。”
“不知道馮大哥你有沒有這個興趣。”
聽著李秋的話,馮立明顯就來了精神。
“李秋,你此言可當真?”
“若你真能說了算的話,我去!”
“這如今閑在長安城內,整日無所事事,實在是太過無趣了。”
李秋此刻緩緩說道:“這率軍將領的人選,最終還要陛下來裁定。”
“不過若是由我和兵部力薦的話,希望還是很大。”
“而且眼下朝中確實沒有幾個比馮大哥你更合適的人選。”
“不過這靈州雖然不算遠,但一來一回加上平叛,也要三四個月時間。”
“眼下的年節,你怕是就要錯過去了。”
聽李秋這麽說,馮立無比認真的對他說道:
“李秋啊,若是真能行,你無論如何也要把我弄去。”
“你看看我現在,整天除了喝酒、睡覺,哪還有什麽其他事情可做?”
“這幾年下來,我感覺自己身上的贅肉都多了不少。”
“要是再這樣下去,整個人也就廢了。”
“有的時候,我就是做夢,都在懷念當初馳騁沙場時的場面。”
“只有打仗,才是一個武將的歸宿啊!”
“正好我也能拿這些反叛的僚人練練手,發泄一下積壓的鬱悶之氣。”
在同馮立定準了這件事後,李秋也就返回府中。
可是還沒等他到家多大一會兒,李音竟然主動找上門來。
說自己父親請王爺過府一敘。
江夏王府已經備下了豐盛的酒宴,就等王爺的到來。
芙蓉園和李道宗那邊的關系,這種事情李秋不好推辭。
也只能前去赴宴。
等到了李道宗府上,李道宗是熱情的親自相迎。
“北平王,真是見諒。”
“以這種方式把你給請了過來。”
“本應該,是我主動到你府上拜會的。”
“可你也是知道,我這種情況又不敢出門。”
“所以也只能委屈了你,親自過來一趟。”
說著,他指了指自己的眼睛。
上一次自尉遲敬德耍酒瘋,誤傷了李道宗之後。
李道宗這青紫的眼圈竟然一直也沒有好。
也不知道當時的尉遲敬德到底用了多大的力氣。
李道宗,向來以皇室宗親和儒將著稱。
是非常在意自己的形象和面子。
所以自從出事之後,他真的是從未出門,也從未見過外人。
對於他的這種隱情,李秋也是頗為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