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山東(概指崤山以東的大面積區域)這邊的士族和官員們的這種表現,李秋的心中倒是一點都不覺得奇怪。
“關於山東這邊的馬匹,回頭我修書一封給魏征。”
“當年玄武門之變後,陛下派魏大人去安撫山東這邊的隱太子舊勢力。”
“那時,他可是保住了不少的人。”
“後來又有著賑災等諸多的事宜,也都是魏征出手相助。”
“要是有魏大人出面相助,這些馬匹應該不難。”
“羅將軍,幽州軍的那八千兵士,你現在完全可以不管。”
“但是幽州玄甲軍的那四萬精兵,我可是要領著上戰場,去同突厥人刀刀見紅的。”
“我最多能再給你一個月時間,務必將他們給我操練出來。”
“哪怕是不吃飯,不睡覺,死幾個人,全都由你。”
“我只要這最後的一個結果。”
聽著李秋話語中的堅決和眼神中的凌厲,羅良的目光也越發的戰意凜冽起來。
之前在李秋拒絕范興的提議之時,羅良的心中也是納悶和不解。
以他對自家王爺和小姐的了解,絕對不是愛惜羽毛,貪生怕死之輩。
又怎麽可能眼睜睜的看著突厥大軍攻破長安,滅亡整個天下?
原來王爺真的是在靜候時機!
在羅良走後,宋佑等人又隨之來到,同李秋匯報了一下這一個多月來,十三州內部的事務。
主要問題,依然是趙州、德州、翼州、深州等南部幾個州官員的事情。
他們不同於北面諸州,對於李秋的這種一言堂,大包大攬,不遵朝廷體制的做法頗有微詞和不滿。
對於此,李秋冷哼一聲,“對於這些人,不要管他。”
“若是過分了,直接拿下。”
“出了問題,有我承擔。”
聽到此,宋佑等人不由得輕歎一口氣。
雖然李秋這麽說,但他們是萬萬不敢這麽做的。
若他們真的那樣做了,就是純粹的在害李秋。
像以往,有曾經的朝廷三品大員張蘊古坐鎮,那些官吏們沒有一個敢有非議的。
可是如今張蘊古去了山東籌措馬匹,以宋佑的資歷是絕對鎮不住他們的。
隨後,宋佑等人又請示,說看薊州、平州等地異常忙碌。
用不用再調集些百姓,壯丁過去幫忙。
這時李秋搖了搖頭,跟他們解釋。
一是薊州和平州需要的都是有手藝的工匠,他們做的工尋常人做不了。
其次,可千萬不要小瞧了今年的春耕。
這打仗,又不是一錘子買賣。
打完以後就不管不顧了,到時候一旦沒有糧吃,可是要出大問題的。
同時,他還囑咐宋佑等人,當春耕這邊結束之後,他們也不要閑著。
要繼續的帶領著百姓去墾荒。
這裡面要照顧百姓們的積極性,誰家墾荒的多,這些地往後分到的收成也就越多。
耕地這種東西,自然是多多益善的。
反正這個時代,人口稀少,樹木、植被遍地都是,也不用擔心破壞生態平衡,造成水土流失。
……
另一邊的涇州。
此刻已經距離突厥大軍攻城半個月過去。
在前五天,突厥依然是保持著互相爭搶著,玩命一般的攻城。
可是這涇州城可遠非那夏州城和慶州城可比。
城牆相對高大、堅固,又是位於涇水、山隘之中,易守難攻,受力面積較小。
突厥的這種玩命式攻城在這裡直接吃了癟。
在李靖等人的坐鎮指揮下,守城的將士進退有度,不斷的將滾木礌石等丟下。
一時間,突厥方面的折損比大唐這邊還要慘重。
唐軍這邊主要是受製於突厥的強弓勁弩,而突厥則是折損於涇州城之下。
這雙方第一階段攻城戰,都各自損耗了五萬之眾。
隨後,突厥很快做出了調整,不再蜂擁而上。
攻城的節奏也放慢了許多。
不過隨著時間的一點點過去,突厥和涇州城唐軍兩方的損耗,也應來到了八萬之眾。
在突厥中軍大帳之中,執失思力、契苾何力等主將來到了突利這邊。
“可汗,這涇州城看起來,好像比去年還要難攻了。”
“短短半個月時間,我們帶來的大軍就已經折損了八萬之眾。”
“而從草原出發到現在,我們的四十萬大軍,也已經剩下了不到三十萬。”
“近來,下面的諸多部落,可是怨聲載道啊!”
不僅是他們倆,一旁的乙失夷男,也是歎息說道:“可汗,雖說如今各個部族的兵士進行了互換。”
“可是在如此的損耗下,那些被換走的,被換到了其他部族的勇士們心裡的怨氣越來越大。”
“說那些部族首領不拿自己當人,逼著自己去送死。”
“若是再這樣下去,就怕軍中嘩變,要出大問題的啊!”
突利此時看了他們一眼,“我們死的人多,可對面的涇州城內的唐軍,比我們死的還要多!”
“現如今,就算折損了八萬,我們還有將近三十萬人馬。”
“可他們整個大唐,先是內戰消耗,後來後趕上了與我們的兩次大戰和連年的災荒。”
“如今他們無論是百姓還是兵力,都到了有史以來的最低點。”
“只要我們把牙關咬緊了,把涇州城這最後一根難啃的骨頭啃掉,他們大唐還拿什麽來阻攔我們?”
“這打仗嘛,有情緒是正常的。”
“不過你們也千萬不能大意,一定要留心觀察,多多安撫那些部族首領們。”
“你們告訴他,我突利向他們保證,今天他們吃的所有的苦,當他們攻下長安,共享那裡的金銀珠寶和美女美酒之時,一定會忘記的一乾二淨的!”
突利的話,也是引得了在場眾人的大笑。
畫大餅,許人以期望,也確實是眼下最有效的強心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