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在戴胄和大理寺無比高效的走完流程之後。
李秋也親自拿著政令文書來到了關押薛萬鈞的大牢之中。
對於這裡,李秋也算是記憶猶新。
當年他因為包庇,窩藏王珪、魏征、韋挺、馮立幾個。
受到牽連,就一起被弄到了這大牢之中。
不過那時候他所處的,可是條件最差的監牢。
而此刻關押薛萬鈞的地方,卻是乾淨,整潔。
跟外面的客棧也沒什麽兩樣。
唯一的不同是處於地下,有欄杆和侍衛把守。
一見到李秋在眾人的拱衛下來到此地,薛萬鈞也是頗為驚訝和欣喜。
“李秋?”
“你怎麽到這邊來了?”
見到他狀態和氣色還算不錯,李秋也就同他開個玩笑。
“我也是聽說薛將軍你在被關押此處,雖然好吃好喝。”
“但甚為乏味。”
“所以也就私自做主,將那幾名你從高昌帶回來的姬妾,一同押入你的大牢之中。”
“也能陪將軍你解解悶。”
聽到李秋這小子在挖苦自己,薛萬鈞也是沒好氣的瞪他一眼。
“你小子說話能不能留點口德?”
“我都如此境地了,你竟然還有心思拿我開玩笑。”
李秋這時候也是收起了玩笑之心。
然後將大理寺的文書交給了薛萬鈞。
“薛將軍,請吧。”
“我親自接你出獄,護送將軍回府。”
這時候,看著手裡的政令文書,薛萬鈞卻是沒有絲毫的喜悅之情。
反而是眉頭緊鎖,兩腿如釘子一般扎在那裡,一動不動。
“李秋啊。”
“在昨天,你義父和叔寶還特意來過我這裡。”
“說讓我不要著急。”
“眼下時機也差不多成熟了,他就會親自去找陛下,為我求情。”
“可你現在就要將我放出去。”
“而且這政令之上,也僅有你的尚書右仆射的大印。”
“分明就是你自己做主。”
“眼下,我可是朝廷重犯,不知道多少人,多少雙眼睛在盯著這裡。”
“你這膽子未免也太大了!”
“不行,我不能跟你走。”
“你這簡直是太胡鬧了……”
聽著薛萬鈞的話,李秋是沒好氣的瞪他一眼。
“你不就是打了勝仗,在滅了高昌之後,擄了幾個高昌女子嗎?”
“怎麽就成了朝廷重犯了?!”
“咱們堂堂朝廷的右屯衛大將軍,國公的爵位,難道這還算得上什麽大罪不成?”
“不要說是將軍你,就是我麾下的隨便的一名副將。”
“我也絕不會因為此等小事讓他下獄。”
“難道我一個主管尚書省的宰相,連這點小案都不能做主了嗎?”
“還有這群禦史和士大夫們,真的是一群混帳東西,令人作嘔。”
“下一次若是再有征戰,就應該把他們都派到前線去歷練一番……”
看見李秋在這裡因為這件事發火,薛萬鈞也是連連阻攔。
“哎呀,李秋啊。”
“你義父,以及老帥,我們因為這件事勸說過你多少次。”
“咱們是武將,本就理應注意和防范這些。”
“這裡也不是說話之地。”
“你先回去吧,我是不會跟你走的。”
“相信你義父那邊應該也快要進宮去為我求情。”
“到時等陛下的旨意下來,我再出去也不遲……”
見他如此,李秋也是來了火氣。
“呵,你倒是還在這大牢中上癮了是不是?”
“在之前的酒桌上,我可是跟魏征,馮立,薛萬徹他們那誇下海口。”
“這一次說什麽也得把你弄出去才行。”
正說著,李秋也是直接一揮手,對自己身旁的親衛下令。
“來人,把薛將軍請出大牢去。”
“送薛將軍回府。”
見狀如此,周圍的大理寺的官員和官差,紛紛在心裡咧嘴。
然後眼觀鼻,鼻觀口,如同什麽都沒看見一樣。
而李秋的親衛,可都是戰場上篩選出來的絕對的精英。
一聽到李秋下達的軍命,他們可不管薛萬鈞如何的製止,斥責。
架起他來,就往出走。
而當他們來到了外面的馬車上,朝著薛萬鈞的府上行進之時。
薛萬鈞是急的直跺腳。
叫嚷著就要拉李秋一起進宮,去找陛下,當面請罪。
可是李秋向來膽大慣了,這等小事,壓根就沒放在他的心上。
當初他斬了清河崔氏那麽多人,都沒什麽事。
像眼下這種自己佔著理的小事,又算的了什麽?
也就是薛萬鈞,李靖,柴紹等人,將皇權看的比天都要大。
但是李秋自打走入這個圈子之後,就一直受著李世民、長孫皇后,長孫無忌等人的偏愛。
所以至今,他都未曾體會過這種皇權的真正威壓和可怕。
直到進入薛萬鈞府上之後。
這時候已經得到了消息的薛萬徹,也是急匆匆的趕來,等候在此。
他們兄弟倆之間,感情真的是太深了。
打仗親兄弟,上陣父子兵。
他們兄弟倆一路走來,就是鬼門關前,都不知道遊歷過多少次。
這時候,見到薛萬鈞進門,他也是急忙的上前施禮,高興的叫了一聲大哥。
可是等待著他的,卻是薛萬鈞暴怒之下的一巴掌。
直接就將薛萬徹扇懵在了那裡。
“兄長,你這是作甚?!”
見到他這樣子,薛萬鈞更是氣得,急的咬牙。
“作甚?!”
“之前你去牢中之時,我是怎麽告訴你的?”
“這件事莫要慌張,柴將軍那邊自有辦法。”
“等過陣子,我也就出來了。”
“可你卻偏偏要去找人家北平王。”
“現在可倒好,李秋他以右仆射的名義自己結了案。”
“強行把我拉出了大牢。”
“這若是朝廷和陛下怪罪下來,又該怎麽辦?!”
“薛萬徹啊,薛萬徹,你糊塗啊簡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