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秋是你的兒子?!”
面對著太上皇緊鎖的眉頭和疑問,李世民無比艱難的點了點頭。
然後歎息一聲,簡要的將李秋的事情說了一下。
“父親,李秋其實就是當年我和長孫在戰亂中遺失的那第一個孩子。”
“後來機緣巧合之下,被長孫無忌重新尋到了他。”
“原本,我也是想著,等他的兒子出生,就認他歸宗。”
“可是沒成想,又搞出來這樣一番大亂子。”
“哎,這一次能平安的保全他已經是殊為不易。”
“……”
聽著李世民在那裡說這些,太上皇一臉怒容的直接打斷了他。
“這麽大的一件事,你就這樣子瞞著我到現在?!”
“那李秋他可知道自己的身份?!”
李世民搖了搖頭,“李秋他畢竟是皇長子。”
“身份特殊,茲事體大。”
“一旦出現差池,很容易大唐都要陷入動蕩之中。”
“所以關於他的身份,一直都是被當成絕密。”
此時此刻,太上皇李淵的心中,是又喜又氣,又是焦急。
一時間,老淚都直在眼眶中打轉。
“想我第一次見到李秋時,就是感覺這個孩子這麽的好,這麽的親切。”
“我這一輩子,也不知道見了多少年輕人,多少孩子。”
“可就沒有一個能像李秋這般讓我中意的。”
“鬧了半天,我們竟然是親爺孫。”
“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上天讓我晚年如此孤寂,就派了我的親孫兒來陪我……”
說到這裡,太上皇又無比失望的看向了李世民。
“李二啊李二,難道這就是你身為人父應該做的事情?!”
“你們夫妻倆,可曾對得起這個孩子?”
“關於李秋小時候的事情,我怕是比你知道的都要多!”
“你可知他從小到大,又是經歷的多少的苦難和艱辛?”
聽著太上皇的呵斥,李世民也只能不斷的低頭稱是。
“父親,李秋那邊如今也已經有了兒子。”
“您就不為了我們,也要為李秋他們而好好的把身體養好,活下去。”
“他到至今,也還不知道您就是他的親爺爺。”
“唉,就在前幾天,還在芙蓉園中被囚禁的李秋,當聽到您這邊病重的消息時。”
“就要拚死鑿陣,闖進長安城中來看望您。”
“為了能夠阻止他,他芙蓉園中的管家馬周,不惜死諫,才勉強的將他阻止。”
“雖然他不知道自己真實的身份,可是在他心中,或許早就把您當成了他的至親之人。”
一聽到此,太上皇李淵的哀歎一聲,心疼的手臂都有些顫抖。
“唉呀……”
“這個傻孩子啊,我一個將死之人,他冒這麽大的罪名,難道就是為了來見我這最後的一面?”
“不值得啊!”
說到這裡,太上皇李淵緩緩抬起頭,看著李世民。
帶著乞求的目光,緩緩說道:“我……”
“想去看一看那個孩子。”
此時此刻,在這種讓人悲傷的氛圍下,李世民也是深呼吸了幾口氣。
然後用力的點下了頭,“好!”
“不過父親,您身體現在太過虛弱。”
“要不咱們先吃些東西,喝些湯藥?”
對於李世民的這個答覆,也是大大出乎了太上皇李淵的預料。
原本,在他以為,自己此生怕是都再也離不開這狹小、潮濕的大安宮了。
隨之,在極度震撼和詫異之余,太上皇李淵點了點頭,“備膳,拿湯藥來!”
而同時在他的心底,卻是一直默念著:若是李秋這樣的皇子不能接替大統,那絕對是我李唐江山最大的憾事。
我的孫兒還沒有認祖歸宗,還沒有走上太子之位。
我絕不能死,我還要活著。
這條老命,還是有些用處的。
這皇家無情,朝堂險惡,單單是有功勳是萬萬不夠的。
尤其是這個孩子,太過的單純,樸實,行事又如此的莽撞,不懂圓滑變通。
這些都是不行的。
得有人去幫他,去教他才可以。
現如今,能夠教授他這些,給他梳理未來,指明方向的,怕是也只有自己了。
自己這把老骨頭,看來還不能死!
就算是還要繼續幽居在這大安宮中吃苦,為了李秋,也得忍著,受著。
……
另一邊,在長安城內的崔家。
當早朝歸來後,崔家等所有人,都得知了這個消息。
一時間,是憤怒聲,咒罵聲不斷。
說這朝廷根本就不把我清河崔氏放在眼裡,難道就不怕這江山動蕩不成?
這口氣,絕對不能忍等等。
總不能讓我崔家這些族人和老族長就這樣白白冤死了?!
看著他們這群人依舊是認不清形勢,夜郎自大,生活在自己的妄想之中。
那兗州崔家的族長崔山,不由得眉頭緊鎖,在心中歎了一口氣。
看來這興久必衰。
有這樣的一群族人在,這崔家想要不衰落怕也是難。
“唉,諸位,請靜一靜。”
“我崔家,能到如今這一步,完全都是自己走出來的。”
“尤其是最近這一次,就因為你們分支的那個六品官員。”
“卻讓我崔家徹底得罪死了太原王氏。”
“惹得所有門閥士族離我而去。”
“現如今,我崔家形單影隻,大勢已去,就不要再想其他了。”
“今天下午,我兗州崔氏就將離開長安,返回兗州。”
“在臨走前,我也奉勸各位一句,有一些自知之明。”
“莫要因為一時衝動,而連累了整個清河崔氏的聲譽。”
“至於北平王這件事,無論你們能不能忍,現如今也只能忍。”
“只能等以後再尋時機動手、報仇!”
“而太原王氏,相信陛下饒過他們的重罪之後,他們也不會一直同我們死拚下去。”
“言盡於此,諸位好自為之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