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漢王李元昌和道士秦英。
李承乾已經是深惡痛絕。
曾經也是不止一次的發誓,再也不會相信他們。
可是……
對於李承乾眼前的這個處境,任何一句號稱可以治他足疾的許諾都有著無法抗拒的誘惑力。
於是乎,在沉默了好一會兒後,李承乾還是揮揮手,讓漢王李元昌進見。
隨即,李元昌就帶著稱心,腳步急匆匆的走入東宮。
生怕惹人耳目,引來非議。
當李承乾第一眼看見這面容清秀,肌膚白嫩,舉止優雅如煙的稱心之時,竟然就有一種恍如隔世。
讓人耳目一新,大有親近之意的好感!
“稱心,拜見太子殿下。”
這個稱心,不僅看上去清秀可人,竟然連這聲音,都仿若黃鶯出谷,婉轉動聽。
給人一種太舒服的感覺。
幾乎是下意識的,李承乾就上前一步,親自扶著稱心的雙臂,將行大禮的他攙扶起來。
那一入手之處,更是覺得柔若無骨,他手掌的肌膚冰涼、細膩。
“你,叫稱心?”
“是男兒,還是女扮男裝?”
面對著李承乾這好奇的,帶有一絲異樣的目光,稱心的心中瞬間就安定下來不少。
至此,他已經能夠察覺到,他這一次的計劃至少是成功了一大半。
在南下長安之前,他的心中也是琢磨不定。
不知道這大唐的太子殿下,這位李世民的長子能夠內心堅定到何等的程度。
自己能否真正親近於他,蠱惑於他。
可是如今一看,這李承乾也不過如此。
遠沒有想象中的那麽危險和難纏。
面對著李承乾的目光和逼問,稱心沒有直接答覆,只是莞爾一笑,清純間略顯羞澀。
媚態叢生。
這時候,一旁的漢王李元昌急忙笑著解釋。
“殿下,這稱心自然是男兒身。”
“不過他從小幽居北方草原的聖湖湖畔。”
“一生中都未接觸過太多的人,整個人和心靈,都猶如草原上的聖湖一樣純淨無暇。”
“不僅如此,他還是一個奇人。”
“有著一手妙手回春之醫術。”
“遠比中原的那些所謂神醫,孫思邈之類強上太多。”
“絕對能夠治好殿下之足疾。”
聽到李元昌的話,李承乾更是好奇的打量起稱心來。
“你來自於突厥草原?”
“你年紀這麽小,真的能治好吾之足疾?”
稱心這時候微微頷首,緩緩的說道:“太子殿下,稱心來自於草原聖湖,而非突厥。”
“殿下可能不知,草原聖湖位於大地極北,常年冰雪覆蓋,十分的寒冷。”
“在那裡,有少數的草原部族們生養繁衍,過著純淨,遠離紛爭的日子。”
“縱使是突厥和歷代可汗,也從不涉足聖湖地帶。”
“我們也不受任何人或者勢力的管轄。”
“可如今,大唐的鐵騎已經將戰爭和利刃帶到了那純淨無暇的聖湖沿岸。”
“無數生靈慘遭塗炭,他們的鮮血和生命,已經將那片純淨、清澈的聖湖染紅。”
“至於稱心,自打出生以來,就跟隨家師生活在聖湖湖畔。”
“學習醫術。”
“老師他是聖湖最受人敬仰的大薩滿,活了一百二十六載。”
“可就在今年,他因為聖湖生靈慘遭屠戮,鮮血染紅聖湖而悲傷,作古。”
“離我而去。”
“稱心無奈,也只能在掩埋了恩師之後,流離失所,一路南下。”
“幸好被漢王搭救,帶到了長安。”
聽著稱心之話,李承乾不由得皺眉。
“你的意思是說,大唐幽州的軍隊在剿滅了突厥還不夠。”
“就連處在極北之地的你們都沒有放過?!”
“這個北平王,簡直就是嗜殺成性。”
“當初父皇和朝廷已經接受了突厥的臣服,就是這個北平王,擅自挑起戰火。”
“更是屠殺了草原上十幾萬人之眾。”
“簡直是泯滅人性,有失體統,壞我華夏之仁德。”
從始至終,李承乾對於李秋和芙蓉園的態度都是非常之差。
其中有長孫皇后寵溺李秋之緣故,也有孫思邈為李承乾診病之原因。
這時候,漢王李元昌歎息說道:“殿下您有所不知。”
“據軍方統計,從大戰開始到現在,我大唐已經斬殺突厥百姓超過五十萬之眾。”
“草原人的性命,也是性命。”
“這一筆血帳,足以被寫入歷史。”
“到時候,沒人會記得這是他北平王所犯下的罪孽。”
“後世之人只會將這筆帳記在皇上和李唐朝廷的頭上。”
“再者說,從古至今,犯下如此罪孽者,都是大不祥之征兆。”
“唉,不過眼下皇上極其寵溺於他。”
“就連他殺了清河崔氏一千多口族人都沒什麽事情。”
“就更不用說屠殺外族人了。”
聽到漢王之話,李承乾眼神中閃過憤怒和極度的不滿之色。
“哼,這個北平王,小人得志,嗜殺成性。”
“假若以後我登上大統之後,絕不會饒他!”
這時候,漢王急忙笑著岔開了話題。
“太子殿下,這些都是後話,暫且不提也罷。”
“現如今最主要的,還是先讓稱心為殿下您瞧一瞧足疾。”
“若真是能治療的話,殿下就可恢復如初,一掃心中之陰霾了。”
聽到此,李承乾也是連連點頭。
就將稱心和李元昌叫到了自己書房之中,讓稱心為自己瞧病。
在李承乾的心中,對於這個稱心是不抱有太大的期望的。
只因為他太年輕,太嬌嫩。
印象裡,只有那種發須花白,仙風道骨的隱士、道長,才有真正的大本事。
隨後,稱心親自蹲下身,小心翼翼的祛除掉了李承乾的鞋襪。
一雙小巧、柔嫩,冰肌玉徹的小手,在李承乾的病足上緩緩的移動,查看他的病情。
然後才緩緩的抬起頭,看向李承乾。
“太子殿下之足疾,稱心有很大的把握,可以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