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王琰暗自焦急之時,大概戴胄等人離去後一個多時辰。
又有兩名大理寺的官吏,帶著一隊官差重新返回到王家府邸。
之前那失蹤的兩隻邊牧狗崽只找到了一隻。
經過一番審訊,王家族人很快就招供。
說狗崽死掉了一隻,被他埋在了家裡的樹下。
所以這一次就有大理寺的官員帶人前來挖掘、尋找。
果然,還真就在那個院落中的一棵樹下挖到了邊牧狗崽的屍體。
並作為證據,妥善封存,帶了回去。
對於這種偷狗這件事,可謂是人贓俱獲,王琰和王家人早已經放棄了任何的僥幸和狡辯。
隻想著怎麽樣才能做出努力,讓這件事的危害和罪責降到最小。
畢竟這件事涉及太上皇,罪名實在是太大了。
大到他太原王氏根本就扛不住。
現在,他們願意付出任何的代價,只要能將罪責降低,不要禍及整個家族就是最滿意的預期。
就在那大理寺的官員和官差挖掘狗崽屍體之時,也有人混進了隊伍之中,悄悄的對王琰說了幾句話。
聽到此,王家家主眼神一亮,當即連連點頭。
然後經過一番偽裝,他在一名族人的陪伴下混入到了大理寺的隊伍中。
並成功跟隨隊伍,離開了王家。
出了這個由禁軍團團包圍的府宅。
像門閥士族的勢力,遍布在大唐任何一個角落。
這次大理寺前來辦案,只要戴胄沒有親自跟隨,那可操作的余地也就太大了。
之前王琰派人去送的信,也收到了效果。
其他幾家大姓在得到消息後,立即安排,終於趁著這次的機會,將王琰先給救了出來。
隨後,當來到了長安城內一處隱秘的宅院中後,其他幾家豪門大姓的家主紛紛圍了過來。
“王老啊,你們王家到底是出了什麽事?”
“怎麽就會惹出來這麽大的動靜?!”
“以當前的這種態勢,按理說絕不至於如此啊。”
“咱們的皇上,按理說也絕不是那種舍棄大唐平穩而不顧,意氣用事之人啊!”
聽著眾人的詢問,太原王氏的老家主愁容滿面,唉聲歎氣。
“哎呀,諸位有所不知。”
“我王家出了幾個孽子,瞞著我買通了大安宮中的一名內官,兩名侍衛。”
“偷了那大安宮中的兩隻狗崽出來。”
“結果,太上皇大怒,在宮裡一連大罵了幾天。”
“可是那些該死的大安宮中的官員和侍衛,竟然沒有一個進宮去稟報陛下。”
“於是這太上皇,就怒火攻心,直接病倒了。”
“唉,你們就說說,無非是兩隻狗崽,結果就鬧成了如今的這般田地!”
聽著他的話,在場其他幾家的家主或是核心人物,隻覺得自己頭皮發麻,背脊發涼。
然後就是無比的自責和後悔。
要知道王家出的是這樣天一般大的事情,他們是絕不會協助王琰脫困。
蹚這趟渾水的。
“無非是兩隻狗崽?!”
“王老啊,您可能年紀略大一些,對這長安城中的很多事情還不了解。”
“你們王家這一次偷的狗崽,那可不是一般的狗,而是比黃金都值錢,並且有錢都買不到的奇貨!”
“想當初,就因為想討要這麽一隻狗崽,連皇上和娘娘最疼愛的高陽公主都被打了一巴掌。”
“然後禁足宮中。”
“現如今,誰要是有這麽一隻狗崽拿出去賣,別的不說,千兩黃金有的是人搶!”
“只要是兩千兩黃金左右,我自己都出手買下來!”
“這種靈性之物,絕對是世間罕有啊!”
不僅是他,旁邊之人也是隨之附和。
“哎呀,我說王老啊,你們王家族人到底是多大的膽子?”
“連大安宮中的狗崽都敢偷?!”
“那幾隻狗崽,可是被大安宮裡看重的跟命根子一樣。”
“平時吃喝用度,簡直是比人都好。”
“這件事在整個長安城中都是無人不知的。”
旁邊另一人,也是用力的一拍大腿。
“之前虧了咱們還在猜,那大安宮中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
“竟然把大安宮的所有官員、侍衛統領全部下了大獄。”
“太上皇怎麽就突然間病成了這樣?!”
“真的是沒想到,這件事的根由竟然是出自這裡。”
“我溫家恰好有一名禦醫,前日剛剛給太上皇診過病。”
“絕對可靠的消息是,太上皇這一次,怕是撐不過去了。”
“陛下,也已經在那大安宮中連續守夜了兩三天。”
“唉……王老啊,偷狗這件事,千萬不要耽擱。”
“全力施為吧,留給你們太原王氏的時間怕是不多了。”
此刻,范陽盧氏的族長也輕歎了一口氣。
“事到如今,有些話我也不能藏著掖著了。”
“據我家在內務府的人偷偷報信說,宮裡邊已經開始悄悄準備著太上皇的治喪。”
“宮裡此時的氛圍,頗為的壓抑,殺機四伏。”
“在眼下這種當口,宮裡人傳信出來,說讓盧氏收斂著些。”
“千萬不要在這種時候,再去做不必要的事,惹怒陛下。”
“我說諸位,咱們現如今是不是也得合計之下,做出一些相應的改變了?”
“畢竟眼下是咱們這邊理虧啊,要是真的鬧到了那種地步,我想誰家都不想重蹈青州崔氏的覆轍不是?”
聽到此,眾人也是齊聲歎氣。
“唉,那個青州崔氏,是又傻又蠢。”
“不過他那是在青州,又不是長安,狂妄一點倒還可以理解。”
“但王老您們王家這族人,純粹就是自己找死。”
“今晚回去,咱們就各自告訴族人,明天都回去坐班。”
“謹小慎微,千萬不要出差錯。”
“時者,勢也。”
“該夾起尾巴做人的時候,就不要再胡亂逞能。”
“至於清河崔氏那裡,咱們也已經做到仁至義盡,不能再繼續陪著他們一起孤注一擲了。”
“畢竟我們也是有著自己的族人和利益,不可能跟他們一樣賭上所有的一切。”
“而王老,這剩下的事,這就要全靠你們王氏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