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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宋第一臥底》第3043章:德配天地幾人行、信口胡勒、古今
  沈墨展開這封《勸進表》,就見上面寫道:

  “臣等進言,宋帝奉天命以固禪,群臣因天命以固請,陛下違天命以固辭。臣等頑愚,猶知其不可,況神祗之心乎?”

  “宜蒙納許,以福海內欣戴之望。而統帥製書詔臣等曰:“以德則孤不足,以時北虜未滅。若以群賢之助得保首領,忠君為國於孤足矣。若孤者,胡足以辱四海?是以未敢聞命……”

  “……這不僭越了嗎?”

  這時的沈墨還莫名其妙的向著旁邊的薑俞馨問道:“我現在是秦國公,又沒封秦王,怎麽就能自稱孤呢?而且上面還說我說的話是“製書詔臣”……”

  “瘋了吧你!”聽到沈墨的話,就見薑俞馨笑著說道:

  “天下誰不知道,用不了多久你就是大宋之主?這時候誰敢說你僭越?”

  等沈墨笑著搖了搖頭,接著向下看,就在下面寫著:

  “臣等聞《易》稱:“聖人奉天時”,《論》曰:“君子畏天命。”故天命有去就,然後帝者有禪代。”

  “是以堯知天命去矣,故不得不禪。舜知天數在躬,故不敢不受。不得不禪,奉天時也,不敢不受,畏天命也。”

  “陛下即位,光昭文德,以翊武功。勤恤民隱,視之如傷。懼者寧之,勞者休之。寒者以曖,饑者以充。遠人以德服,寇敵以恩降。邁恩種德,光被四表……”

  “好一篇錦繡文章,說的跟真事兒似的!”這時的沈墨一看下邊還有洋洋灑灑一大簾子話,他也不耐煩去看,索性將它放到了一邊。

  看見自己郎君這副不以為然的樣子,旁邊的薑俞馨掩口笑道:“現在你知道這禪讓是怎回事兒了吧?”

  “嗯?”

  聽到這句話,沈墨驚愕的抬起頭,看向了這位漢王兼老婆。

  這時他跳脫的思路忽然想到,要是能把楊妙真說服了,讓她跟薑俞馨一起來……

  這一個漢王一個齊王共侍秦國公,自己鐵定又破了一個歷史記錄!
  見到自己這個郎君似乎有點魂不守舍,就見薑俞馨氣得的用水蔥兒一般的玉指蘸了杯裡的茶水,隔著座位向沈墨的臉上一彈。

  這一下把魂飛天外的沈郎君弄得一激靈,立刻緩過了神兒來。

  “那你說說,是怎麽回事?”此刻的沈墨總算從怎麽擺放漢王和齊王的遐想中拽回了心思,隨後笑嘻嘻的笑著薑俞馨問道。

  “按照歷史書上的說法,在夏朝以前都是當政者見到德行厚重之人,才決定禪讓天下的。這種情況還被後世傳為美談,也不知多少人,書上說的他們就信了。”薑俞馨隨即答道:

  “可是在西晉鹹寧五年的時候,在汲郡的戰國時魏墓中發現了一本書,被命名為《竹書記年》上面寫的是夏、商、西周、春秋時晉國和戰國時魏國的史事。”

  “這本書逃過了秦火,面世之後,大家才知道《史記》上所記載的戰國時以前的事,有很多都是錯的。

  “在這些竹簡裡說到禪讓的時說:舜篡堯位,立丹朱城,俄又奪之。舜囚堯於平陽,取之帝位……聽明白了沒有?”

  “明白了!“沈墨聽到這裡,笑著點了點頭道:”這裡邊沒德行什麽事兒,倒像是有人命案子……”

  “沒錯!”薑俞馨隨即點了點頭道:
  “而且《山海經》上也記載說:“蒼梧之山,帝舜葬於陽,帝丹朱葬於陰”,這裡邊把舜帝的兒子丹朱稱為帝,顯然是有所指的。”

  韓非子也在《說疑》中說:“舜逼堯,禹逼舜,湯放桀,武王伐紂。此四人者,人臣弑其君者也!”

  就連荀子也在《正論》中說:“夫曰堯舜禪讓,是虛言也,是淺者之傳,是陋者之說也。”

  “我知道你想說什麽,”這時的沈墨向著薑俞馨笑道:
  “所以權力的交替,向來都是血淋淋的爭鬥,從來沒有溫情可言,也跟德配天地完全扯不上關系,主要是看實力……是這意思吧?”

  “沒錯!”薑俞馨也點了點頭道:“所以在曹丕受了漢獻帝的禪讓之後,他立刻就大為感慨的說道:”我現在算是知道堯舜禹的禪讓,是怎麽回事兒了!”

  “所以你比曹丕那家夥早醒悟了幾天,多少能比他聰明點兒……”這時的薑俞馨一邊給郎君上課,一邊到底還是忍不住開了一句玩笑。

  之後的薑俞馨忍不住納悶兒,為什麽郎君今天這麽老實?他居然頻頻點頭,沒有給自己搗亂的意思!
  這時她卻見沈墨轉回頭吩咐安俊,讓他給楊妙真傳話,叫那位齊王晚上來吃辣炒羊肉。

  看起來今天晚上,這“一對兒王炸大戰秦國公”是在所難免的了。不過這時的當事人薑俞馨和楊妙真兩位還都是茫然不知,只有秦國公沈墨心中暗自竊喜不已。

  ……

  在這之後,沈墨終於還是在手下官員的勸諫之下,勉強答應了大宋天子禪讓的請求。

  之後的禪讓大典,就開始緊鑼密鼓的張羅開來。

  ……

  眼看著寒食將近,到了今年的清明節時,咱們這位沈郎君來到大宋也正好十年了。

  如今他二十七歲就手握強軍,揚威四海,戰績驕人,聲望一時無二。很快他就即將執掌這個龐大的國家,帶著華夏開拓出一片嶄新的天地。

  可是如今的沈墨,心裡可以說是戰戰兢兢,如履薄冰。

  因為他現在不能輸,也不能敗。這可不是他當年帶著五百墨字營,衝向敵軍鐵鷂子的時候了。

  如今他要是一戰失敗,付出的可就不僅僅是自己和墨字營的性命了。他任何一點輕微的疏忽和失策,都意味著無數百姓要為他的決策,付出代價!
  ……

  就在寒食之日的前三天,大宋史官鄭重地在《起居錄》上寫道:

  “維鹹淳五年三月十二,皇禪位於沈氏。上稽儀極,下考前訓,書契所錄帝王遺事,義莫顯於禪德,美莫盛於受終,故書陳納於大鹿。”

  “是日卯時三刻,帝出宮赴太廟,告祭先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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