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沙。
曹操六十萬大軍齊聚於此。
此刻,曹軍大營裡面,曹操手裡拿著劉琮的乞降書,不由哈哈大笑。
“冠軍侯不動聲色就已經讓劉琮投降,省去了數萬將士之功。”
“我正式宣布,冠軍侯在許昌擅殺孔融的事件,就此將功抵過。”
曹操說完,夏侯淵等將紛紛露出異色。
這仗還沒有開始打,陳軒就立了頭功,同時他們每個人心中躍躍欲試。
“接下來該如何制定作戰計劃,諸位可有什麽好的意見?”曹操開口。
“在我看來,丞相應兵分三路,一路攻打桂陽,另一路從武陵借道,從西邊進攻,第三路從長沙直取零陵,如此,三路齊下,必定讓劉備首尾難相顧,零陵必破。”
夏侯淵說完。
曹操點了點頭,望向陳軒。
“陳老板有什麽要補充的?”
顯然曹操已經認可了夏侯淵的謀劃。
“夏侯將軍謀劃甚好,我並無補充。”
“好!”曹操大聲道:“傳令下去,讓眾將士今日好好休息,明日正式發起總攻。”
“若能一戰平定零陵,那放眼九州,就只剩下江東孫氏一家了。”
曹操志得意滿。
就連陳軒心中都不由得豪氣頓升。
零陵一旦被滅,歷史之中三國鼎立的局面將不會出現。
曹操就有可能在有生之年一統天下,自己這隻小小蝴蝶煽動的翅膀,終於引起了一場大的風暴。
第二日,曹操令夏侯淵,曹仁分領兩路大軍,攻擊零陵和桂陽。
而讓張遼帶兵繞道武陵去襲擊零陵。
六十萬大軍全線進發。
……
此刻,零陵城內,劉備等人也在商量對策。
“曹賊發兵三路,最危險的是夏侯淵和曹仁的兵馬,一路往零陵而來,一路去打桂陽,一旦讓曹操得逞,那零陵危矣,所以我們絕對不能讓他把零陵圍住,而應該把戰場選擇在長沙境內。”
“否則一旦他攻零陵城,隨時可以反攻桂陽,如此就算保住零陵,桂陽也要丟失。”
法正一番分析以後,最終決定在零陵城外三百裡處設下埋伏,擋住曹操的大軍。
又令嚴顏帶兵去桂陽。
“武陵之地,有劉琮的兵馬擋著,對我們而言是最安全的地方。”
“只要我們擋住夏侯淵和曹仁的兵馬,並利用地形優勢不斷的拖延時日。”
“如此,三月之後,曹操必定退兵。”
法正說完,劉琦等人紛紛點頭。
半日之後,夏侯淵和曹仁帶領的兵馬分別發起總攻。
攻勢十分的猛烈,這讓法正不得不把大部分兵力都調往這裡。
到了最後,武陵方向隻留了一萬人來防守。
在他看來,曹操的兵馬想突破武陵的防線,就算連續攻打也得七八日的時間。
……
戰爭爆發第三日,法正和劉備,劉琦等人正在議事。
“長沙境內,曹軍雖然攻勢凶猛,但因為不熟悉地形,屢次被我們打退。”
“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我看用不了幾天,曹軍的士氣就要進入衰弱的階段。”
“桂陽之地嚴顏將軍用兵如神,更是打了幾場勝仗。”
“曹軍雖然人多勢眾,但不足為慮。”
法正分析道。
劉琦和劉備等人臉上都露出了喜色。
“有先生謀劃,曹操大軍不足為慮。”
劉琦感慨道。
他知道陳軒用兵如神,可現在看到法正,覺得陳軒和法正比也不過如此吧。
“只是如今劉琮方面還沒有消息傳來,應該不會有什麽變故吧?”
劉備還是有些擔憂。
法正微微一笑:“主公盡可放心,武陵郡是大郡,比得上兩個零陵。即便沒有任何阻攔,穿過武陵境內也需要兩日的時間,只要劉琮能擋他半個月,那我們就有希望打贏這一仗。”
“是啊!有法正先生,曹操又算得了什麽。”伊籍適時的拍馬屁道。
“若曹操退兵,到時我們可以趁機北上奪取長沙,宜都等地,甚至可以攻打江夏。”
法正說到此處,隻覺得意氣風發。
當初在劉璋帳下不受重用,今日終於找到施展才華的時候。
甚至他心中已經想到日後輔佐劉備,振興漢室,自己那便是張良蕭何一般的人物。
只是很快他的幻想就被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斷。
一名士兵急匆匆的衝了進來,剛剛進門便單膝跪下。
“法正先生不好了,曹軍兵臨城下了!”
“兵臨城下?”
場中眾人都愣在了當場,以為自己的耳朵聽錯了。
剛才明明得到消息說,把曹軍抵抗在了零陵三百裡以外,怎麽轉眼間曹軍就兵臨城下了。
難道他們是從地上鑽出來的嗎?
“曹軍是從哪個方向來的?”
法正上前兩步,死死地抓住那士兵的肩膀,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
“啟稟先生,是從武陵的方向而來。”
“武陵?怎麽可能?武陵有劉琮的兵馬,即便是沒有遇到任何抵抗,也需要兩日的時間。”
說到此處,法正聲音突然戛然而止。
“從長沙繞過武陵到達零陵兩日多的時間,難道那劉琮根本沒有抵抗,他投了曹操?”
這時,場中頓時氣氛都變得凝固起來。
之前法正的一切謀劃都建立在劉琮和他們並肩作戰,他萬萬沒有想到,劉琮反手就把他們給賣了。
“完了!曹軍兵臨城下,我們城中又無多少兵馬,只能讓魏延和嚴顏將軍引兵回援。”
“可若他們引兵,那另外兩個方向立刻就會被曹軍佔領。”
“如此看來,我們根本毫無勝利的希望。”
法正臉色都變得蒼白,饒是他足智多謀,此刻也沒了辦法。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那怎麽辦?”
劉備也急了。
剛才還盤算著打敗曹軍以後趁機北上,轉眼間就從天堂掉到了地獄。
“主公,為今之計只能放棄零陵向南逃竄。”
聽到法正的話,不等劉備開口,旁邊的劉琦便大說道:“不行,零陵是我父親留給我的地盤,是我父親一生的心血,我豈能輕易的放棄,要逃你們逃,我要帶著我手下的將士死守零陵。”
聽到劉琦的話,劉備臉色卻是一變。
死守零陵,那不就是等死嗎。
“劉琦公子,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你看我從徐州逃到小沛,又從小沛逃到許昌,又到了荊州。”
“這一路跑了多少地方,現在不還活的好好的,一時的失敗算不了什麽,要往長遠看。”
“我劉玄德一生屢敗屢戰,永不言棄,你劉琦還年輕,更應該不被挫折和困難打敗。”
聽到劉備的話,劉琦搖頭。
“劉皇叔,你分明是屢戰屢敗,一生漂泊,寄人籬下,我可不想和你一樣,要逃你帶著你的兵馬逃吧,我帶著我的兵馬守城。”
“這……”
劉備臉上露出為難之色。
“怎麽,劉皇叔你帶著兵馬逃走,又沒有損失什麽,無非是尋找另一個落腳點,又何必這麽為難。”
這時,旁邊法正終於看不下去了,開口道:“劉琦公子,你若執意守城,那我等自然沒有意見,不過我們倆家的兵馬早就不分你我。你若想死,誰也管不著,但兵馬卻不能給你留著。”
劉琦臉上一愣:“法正先生。你這是何意?”
“意思很簡單,無論是你的兵馬還是我家主公的兵馬,歸根結底,都是我家主公的兵馬。”
“你說什麽?”
劉琦頓時眼中露出怒火。
“你和你家主公猶如喪家之犬,逃到零陵,是我好心收留了你們,如今你們竟然圖謀我的兵馬,真是狼子野心。”
“呵呵!亂世之中哪有什麽義氣,現在兵符在我手上,你若願意乖乖和我們走也可以,你若不願意,那我只能說抱歉了。”法正皮笑肉不笑的說道。
劉琦頓時望向劉備。
“劉皇叔,你號稱的仁義之君,這就是你的仁義嗎?”
劉備臉上露出為難之色。
“侄兒,我也不想這樣,可你也看到,現在兵符在法正的手上,不在我的手上,是他不想把兵馬還給你,我也沒辦法。”
“你好無恥!”
劉琦氣的手指都開始發抖。
分明是劉備指使的法正,現在竟然說的多無辜一樣,這得多不要臉啊。
劉琦看著這虛偽的劉備,想起自己燒掉的陳軒的那份書信,頓時仰天長歎。
“悔不該不聽冠軍侯之言啊!”
突然間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身體晃了幾晃,更是一下子栽倒在地上。
旁邊的伊籍急忙上前將劉琦扶住,並對劉備幾人怒目而視。
“劉玄德,你自詡仁德之君,沒有想到竟是這樣一個小人,難怪關羽張飛你的兩個義弟都離你而去投靠了陳軒,要是我,我也不會相中你這樣的虛偽之人。”
聽到關羽張飛倆名,劉備的眼突然變得通紅。
這可以說是他心中永遠的刺。
關羽張飛都是難得一見的猛將,又是他的結義兄弟,最終卻離他而去。
本來這段時間他已經忘掉這一茬,現在被伊籍重新提起,劉備的心中充滿了怒火,恨不得立刻讓人把伊籍分屍八塊。
不過想到自己剛剛搶了兵馬,若再殺了人,那對自己的名聲將大大的不利,這才壓下了心頭的殺氣。
“你不要胡言,關羽張飛二人不明事理,甘心侍賊,我亦感到十分的惋惜。”
“陳賊許給他們高官厚祿,他們被迷了雙眼,忘掉了當初結義時的海誓山盟,我並不怪他們,只希望有朝一日他們能迷途知返。”
劉備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
這一幕落在伊籍的眼中,卻令他心頭惡寒。
剛才他分明看到劉備那猙獰的樣子,可轉眼之間,竟然就做出的這副痛心疾首的姿態。
若不是有了劉琦被奪權和剛才的一幕,恐怕伊籍都會再次被劉備這番話給打動。
“此人太可怕了,大偽似真,大忠似奸,冠軍侯對他的評價可真是入木三分。”
如今伊籍別提多後悔了,如果不是當時他一力勸說,或許劉琦就會相信陳軒的話,也不會淪落到這種境地。
現在在伊籍心中,寧願投靠陳軒,也不願意便宜了劉備這樣的小人。
不過現在已經無力回天,兵符在法正的手上,他若真的激怒了劉備,怕是他和劉琦都難有活路。
“罷了!”
伊籍扶著劉琦坐到椅子上面,並說道:“劉備你要帶兵逃走就逃吧,是我家公子眼瞎了。”
劉備拱手向伊籍和劉琦行了一禮,然後帶著法正等人大步離開大廳。
而此時的劉琦癱在椅子上面,整個人都變得奄奄一息。
……
張遼率兵兵臨零陵城下,開始發起攻城。
剛開始的時候城中還有人阻擋,到後來發現,城中的士兵竟然跑得無影無蹤。
這讓張遼心中升起警惕,以為有什麽詭計。
可當派兵將城門打開,又在城中等了半天,都沒有發現有什麽埋伏,這才率兵進城。
在城中抓了幾個想要逃走的官員,才知道劉備帶兵逃走,隻留下劉琦和伊籍在城中。
張遼很快就將從劉琦的府上控制住,但並未貿然攻入。
等到把城中四個城門都控制了以後,耐心等候曹操大軍的到來。
另一邊,原本抵抗曹操大軍的嚴顏和魏延,都收到劉備的命令撤退。
曹操幾乎沒有費什麽功夫,便將零陵桂陽全部攻陷。
等曹操大軍來到零陵,零陵城中官員紛紛出來投降。
曹操入主零陵,快速的平定城內的勢力,並派人去追擊劉備。
大軍入城之時,已經是下午。
等到城內一切都平定,已經到了深夜。
剛剛攻破零陵,大家也都沒有什麽睡意,所以到了深夜,大廳之內依然燈火通明。
劉琦現在被困於府中,曹操正在猶豫該怎麽處置他。
“劉琦乃是劉表之子,是劉表的繼承人,荊州的正統,所以臣提議應該將其斬殺,如此可絕了荊州各勢力的念想。”
劉曄開口進言道。
“我倒覺得應該把他留下,劉琦既是荊州城的正統,他願意歸降丞相,正可以體現丞相的恩澤,讓荊州勢力心服口服。”
說話的是張遼。
這個時候陳軒也站了出來:“無論是殺劉琦和留劉琦,都是沒有什麽問題,但出於私人感情,我希望丞相能留劉琦一條性命。”
這是陳軒自從投靠了曹操以後,第一次向曹操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