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昨日劉琦求見自己,讓他到城下相聚,他卻不敢,怕自己厲害於他。
陳軒立刻冷聲道:“告訴他,不見。”
“是。”
那士兵立刻退出。
陳軒繼續研究地形圖。
而沒多久,士兵又來匯報。
劉琦已經出了城門,並在中央的位置擺下的酒席,說要與將軍共飲。
“這個劉琦。”
陳軒歎了一口氣,站起身來,對典韋說道:“走,隨我到陣前看一看。”
“主公,那劉琦昨日不肯下來,現在竟然突然相邀主公,恐怕有什麽詭計啊!”
高順開口說道。
“無妨,我心裡有數。”
陳軒微微一笑,然後大步走出了軍營。
今日的劉琦沒有穿鎧甲,而是穿著一身青衫,羽扇綸巾,倒頗有幾分儒士風范。
只是稍微消瘦的臉頰,以及雙眼上的黑眼圈,顯然他昨夜並沒有休息好。
陳軒也沒有穿鎧甲,在典韋的陪同之下來到戰場的中央。
只見在桌子上面已經擺好了美酒和食物。
“陳先生,我們很快就是生死仇敵,今日我希望能與先生最後再飲一次酒。”
“好。”
陳軒坐了下來。
“這就是當初先生給我的,先生的釀酒之術,天下無雙。絕非瀚海樓那種俗酒可比。”
說到這裡,劉琦眼中不由露出幾分懷念。
當初陳軒讓劉琦在瀚海樓宴請荊州的那些官二代。
用一句笑話拉進那些衙內的關系。
更是用自己釀造的美酒征服眾人。
當時的一樁樁一幕幕,如今想來,恍如昨日一般。
就連陳軒也有了幾分感慨。
那時候的劉琦是真的沒有一點心機。
“先生,幹了這杯吧。”
劉琦舉起手中的酒碗一飲而盡。
陳軒卻並沒有喝碗裡的酒。
“大公子,這酒不會有毒吧?”
陳軒突然開口。
對面的劉琦卻哈哈大笑。
“我早就知道先生手下有一支隊伍,幫先生刺探情報,無所不知。”
“沒有想到連昨夜我與父親密議的事情,都被先生知道。”
劉琦被陳軒拆穿,臉上卻沒有絲毫的慌亂,並沒有絲毫的心虛。
只見他緩緩站起身來,又給自己的碗裡倒了一碗,然後仰頭飲淨。
“先生,我敬你三碗酒,以後戰場再遇見,便沒有絲毫的情誼了。”
說完,直接倒滿第三碗,一口喝完。
“先生,父親的確讓我藏毒於酒,但我劉琦思考再三,還是不能那麽做。”
“即使不能與先生對飲,頗為遺憾,但能敬先生三碗,亦是不悔。”
說完,這個在所有人眼中懦弱的荊州長公子。
平白多了幾分豪邁的味道,轉身起身上馬,向城裡走去。
陳軒望向旁邊的典韋。
“試一試這酒裡有沒有毒。”
“是。”
典韋拿出銀針放入碗裡面,最後搖了搖頭。
陳軒望著此時已經走到城門口的劉琦,不由歎了一口氣,沒有多說什麽。
起身說道:“回營。”
荊州府內,昨日還在病榻之上的劉表,此刻卻坐在主位之上,面色雖然有些蒼白,但卻顯得很精神。
當看到劉琦走進來,不由問道:“我兒,那陳軒可曾中毒?”
劉琦搖了搖頭。
劉表頓時臉上露出失望之色。
“陳軒竟然如此狡詐,不肯喝酒嗎?”
“那陳軒不肯喝酒,我也沒有在酒裡下毒。”
劉琦說道。
劉表頓時掙大眼睛。
“為什麽?”
“孩兒一生雖然胸無大志,但為人光明磊落。”
“上一次已經對不起先生了,這一次我豈能再做害他之事。”
“倒是父親,昨日尚不能下榻,今日便是容光煥發,好演技啊!”
“你!”
劉表頓時一掌拍在桌案之上。
“劉琦,什麽意思?你竟敢譏諷為父?”
“孩兒不敢。”
劉琦冷冷的說道。
“父親怕我不肯害先生,所以故意裝作已經不行了的樣子,給孩兒一種將荊州生死存在系於孩兒一身的感覺。”
“逼迫孩兒不得不作出違心的事情,父親,可惜孩兒也會長大,有自己的主張。”
“你!”
劉表氣的手指都在顫抖。
“父親,孩兒問你一句,你是否打算把這荊州基業交到孩兒的手上?”
劉琦突然死死的盯著劉表。
“若父親覺得我不如弟弟,那乾脆到武陵把弟弟請回來。”
“你!”
劉表頓時氣的說不出一句話來。
劉表心裡的確認為劉琦不如劉琮。
但當初劉琮的母親蔡氏,有謀逆之心,他再糊塗,也不至於再把劉琮請回來。
“我當然是要把荊州交給你的。”
劉表歎了一口氣。
第一次在自己的兒子面前弱了氣勢。
“既然如此,那請父親放下手中的大權,荊州的事務全權交由孩兒來處理。”
“先生來荊州之時,曾教導我很多文韜武略。”
“孩兒我也自學了很多東西,這荊州就交給孩兒,讓我放手施為,讓我和先生比一比。”
“也讓他看一看,我劉琦已經完成了蛻變,不比他這位先生差了。”
劉琦這番話說的鏗鏘有力,整個人站在那裡氣宇軒昂。
這一刻的他,哪還有半點曾經的影子。
這讓劉表仿佛看到了年輕的自己,意氣風發,一時竟有些恍惚了。
“看來你真的是脫胎換骨了。”
劉表神色複雜。
說道:“既然如此,那我就把大權完完全全放給你,看你能不能鬥贏陳軒,能不能救我荊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