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正是黑夜,戰場當中人影重重,即便凌統穿的衣服和普通的士兵有區別,但並不是什麽特別鮮豔的顏色,此刻也完全分不清楚。
馬超有些遺憾,這個凌統實力不弱,讓他逃走以後必將成為勁敵。
此刻的凌統沒了命的逃走。
呂蒙已經逃遠,所以他的使命已經完成。
馬忠用生命換來的機會,他不能夠不珍惜。
河岸邊,凌統猛然間一個猛子扎入水中。
冰涼的水刺激著他的身體,但卻難以冷卻他內心的怒火。
他一定要為馬忠報仇。
而在凌統跳入河中不久,整個江東兵馬已經被衝散。
馬超帶領著兵馬不斷的追殺著江東的士兵。
四萬余人被屠殺的就有兩萬多人,其余的兩萬人沒了命的逃竄,消失在茫茫的夜色當中。
馬超並沒有繼續追趕,夜晚之中進行追殺,難度頗大,更何況對江東地形並不了解。
而另一邊,丁奉領了呂蒙的命令,計算著時間,準備將鐵索解開。
只是站在船頭,他不斷的唉聲歎氣。
攻佔柴桑多大的功勞,這足以將自己丟失柴桑的罪過抵消,而且還會因此得到獎賞。
可現在就這樣與自己失之交臂。
眼看時間就要到了。
丁奉收拾好心情,正準備讓人打開繩索。
這時,突然聽到士兵的稟報。
“將軍快看那邊有人過來了。”
“是大將軍。”
丁奉看到孤零零逃回來的呂蒙,頓時心中升起不妙之感。
“快接將軍上船。”
丁奉吩咐下去,呂蒙很快就被帶上船來。
此刻,呂蒙跑的氣喘籲籲,上船以後歇了好久,這才緩了過來。
“將軍究竟是怎麽回事?”
丁奉迫不及待的問道。
“別提了,我們中計了,敵人用鐵索攔住江面,就是為了讓我們棄船偷襲,現在凌統和馬忠率人斷後,我才能逃回來。”
“什麽?”
丁奉心中升起後怕之感,沒想到敵人這麽奸詐,幸好他沒和呂蒙一起去,而是留守在這裡,否則負責斷後的說不定就是他了。
“那將軍我們接下來該怎麽辦?”
丁奉問道。
“凌統他們恐怕凶多吉少,我們只能就此返回了。”
“是我的決策錯誤,我難辭其咎。”
呂蒙歎了一口氣,此次對他打擊頗大。
當即丁奉下令,所有的船調轉船頭,開始原路返回。
只是剛剛掉頭行走沒有多遠,船卻突然停下。
前方探路的士兵回來稟報。
“將軍不好了,前方也出現了一個鐵索,攔住了我們的退路。”
“什麽?”
丁奉的臉色已經變了。
而呂蒙卻似乎並不感到意外。
“我早猜到,敵人既然把前面都已經算計到了,豈能算計不到這點。”
“只是不知道是何人給那陳軒出謀劃策?竟是如此的恐怖,怕是連大都督也要稍遜一籌啊!”
旁邊丁奉看著呂蒙感歎,卻有些急了。
“呂蒙將軍,我們現在該怎麽辦?”
呂蒙一咬牙吩咐道:“讓大船加速前進,直接撞開鐵索。”
“什麽?”
丁奉臉色狂變。
那鐵索哪有那麽容易撞開,恐怕要落個船毀人亡的下場。
“如今沒有別的辦法,若不撞開鐵索,我們就只能乖乖的被敵人俘虜。”
呂蒙一聲令下。
丁奉不敢違抗。
很快一艘大船便加快了速度,直接對著鐵索撞了上去。
岸邊負責埋伏的陳軒兵馬,看到這一幕,皆發出驚呼。
“他們要幹什麽?瘋了不成?”
緊接著就聽轟隆一聲,船頭和鐵索狠狠的撞擊在一起。
隻一下,那船的前端便被撞爛,江水大量的湧入,緩緩的開始沉了下去。
然而緊接著第二艘船,第三艘船……
每一次撞擊都使得固定在兩岸邊的巨石被帶動,向江面的位置拉去。
因為這鐵索固定的比較倉促,巨石的數量不夠,當江東第五艘大船被撞沉以後,那巨石轟隆一聲落入江面。
原本浮在江上的鐵索,頓時沉入江底,通道再次被打開。
“把落水的士兵救上船來,然後全速離開。”
呂蒙吩咐道。
立刻有人開始放下繩索。
然而,那些士兵們剛剛要爬上岸上,箭矢落下,往往能從水面救三個人上來,其中就有一個人命喪箭下。
“加速救援!”
呂蒙大聲喊道。
每一名士兵落水都讓他感到心痛。
而就在這時,岸上傳來馬蹄之聲。
緊接著一波箭矢直接飛上船頭。
負責救援的許多士兵也直接被射穿。
原來是馬超帶著騎兵來了。
他們手持複合弓,射程更遠,可以完全將在江中央的江東艦隊覆蓋。
“來不及了!”
呂蒙氣呼呼地一拳砸在欄杆上,大聲吩咐道:“開船!停止救援,加速前進!”
船帆抖動,船隊直接沿著河而下。
而那些落水的江東士兵沒有了救援,一個個在水中露著頭。
看著岸上那一支支鋒利的箭矢,最後只能乖乖的投降,爬上岸來。
馬超把落水的江東士兵都弄上岸來,讓他們蹲在一處。
最後趕著這些人返回柴桑城。
而另一邊,呂蒙帶大軍一直逃出了幾十裡才停了下來,並在這個地方等候了半天。
陸陸續續有被江水衝走的士兵被救起。
正當呂蒙打算離開的時候,看到一艘小船急速的駛來,船上竟是凌統。
“其他人呢?”
呂蒙問道。
“他們都死了。”
“什麽?”
呂蒙頓時失魂落魄起來。
五萬大軍,最後剩下的不足五千人,這對他的打擊太大了。
而且失去了這支兵馬,呂蒙也失去了和陳軒決戰資格,意味著整個豫章郡都將落入陳軒的手中。
“完了!完了!”
呂蒙絕望的閉上眼睛。
許久以後,竟直接拔出腰間的寶劍向脖子上抹去。
被旁邊的士兵死死的抓住。
“將軍!”
其他許多親兵上來,有的抱腰,有的抓胳膊,這才這寶劍奪了下來。
“將軍,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切不可以輕生啊!”丁奉勸道。
呂蒙看著落在地上的寶劍怔怔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