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亮似乎早有準備,從袖子裡掏出一塊絹布遞給陳軒。
“主公,看完這個你就明白了。”
陳軒接了過來。
陳軒看到的是一片凌亂的字跡,臉上不由露出疑惑之色。
諸葛亮的字跡他看過,絕對是當世大家,不可能寫出這麽凌亂的字體來。
他耐著心將上面的文字讀完,愣了幾秒,繼而不由笑出聲來。
“孔明先生果然是當世大才,馬超絕對逃不出先生的謀劃。”
諸葛亮臉上露出得意之色。
“雕蟲小技罷了,不足掛齒。”
話雖如此說,可臉上的得意分明是掩飾不住。
“只是不知這字跡軍師是如何模仿的來的?”陳軒疑惑道。
諸葛亮聞言微微一笑道:
“那馬岱被囚禁於牢中,無所事事,我便讓一名士兵向他示好。馬岱與那士兵漸漸熟悉,又給那士兵承諾,以重金讓士兵幫他往出帶一封書信。”
“而我只是拿著書信模仿他的字跡,又在一些重要的地方修改過,便成了此信。”
“別說是我,任何一個精通書法的人都能夠做到。”
“不不。”陳軒急忙擺了擺手。
“孔明先生謙遜了,一般的書法大家還真模仿不來如此凌亂的字跡,只是我們具體該如何實施呢。”
諸葛亮捋了捋胡子笑道:“主公只需要秘密將馬岱押往長安,還有龐德也一起押過去。”
“然後修書一封給張遼將軍,讓張遼將軍配合布置,那馬超必定中計。”
陳軒點了點頭:“只是除了馬超以外,馬躍在愧裡,如果能將他滅了,那大勢已定。”
“這個卻也簡單。”諸葛亮微微一笑,拿出地圖指了指上面:
“如今愧裡,鹹陽互成犄角,倘若鹹陽丟失,愧裡也孤掌難鳴。”
“得知馬超遇到危險,馬躍肯定會前去相救,到時恐怕會舍棄愧裡逃回天水和馬騰會合。”
“這個時候馬騰已經不可能守住天水,最終只能向西突圍去投靠韓遂。”
“馬躍手下有三萬兵馬,馬騰在天水亦有三萬,總共六萬人。”
“若執意去投靠韓遂,我們還真的無法將他攔下。”
“所以最好將馬躍那三萬兵馬也留下,如此馬騰就失去了突圍的能力。”
陳軒越聽眼睛越亮:“軍師可有辦法留下馬躍的兵馬?”
諸葛亮繼續道:“到時馬超中計,陷入重圍,馬躍帶兵去救援,在與馬超會合以後,勢必會返回天水。”
“而返回天水必經過渭河,前幾日一場大暴雨,大暴雨過後,渭水河水必漲。”
說到此處,諸葛亮不再說話,只是含笑的望著陳軒。
聰明人不需要說透,他想看看陳軒能否領會他的意思。
陳軒並沒有讓他失望,哈哈大笑道:“先生的意思是,在渭水上遊築堤壩,待馬躍和馬超逃回西涼路上,渡河之時,掘壩水淹大軍。”
“主公當真是聰明絕頂。”
諸葛亮拍了一句馬屁。
“這樣一來,我們根本不需要費一兵一卒,就可以讓馬超的兵馬損失慘重。到時再派一路大軍追殺,馬躍的兵馬能帶回去十分之一,恐怕就已經是燒高香了。沒了這支兵馬,剩下的馬騰那就真成了板上的鯰魚,任主公宰割了。”
陳軒聞言,拿起地圖又看了一遍,一掌拍在桌子上面:“好,如此,馬騰就沒有翻盤的機會了,唯一的一點就是怕韓遂橫插一杠,只能盼望黃忠那裡不要出紕漏。”
陳軒知道世上沒有絕對完美的布局,看似死局的馬騰,始終也是有一線生機的。
不過如果在這種情勢之下,馬騰還能逃出自己的包圍,那也只能說是天意如此了。
想到此處,陳軒立刻道:“孔明先生,此次攻打馬超便由我親自帶兵前去與典韋匯合,至於街亭便由軍師來坐鎮。同時,再派一支兵馬到渭水上遊,找一塊合適的地方築起堤壩,做好準備。”
陳軒一番命令吩咐下去。
眾人立刻開始做準備。
陳軒又令人將前些日子被打了三十軍杖的張阜帶了上來。
張阜的傷勢還沒有好,此刻被兩個士兵用擔架抬上來的,張阜急忙爬起來,要向陳軒行禮。
那日,諸葛亮幫張既等人解了惑以後,張既便去找張阜談心,將陳軒的良苦用心說給張阜聽。
頓時張阜痛哭流涕,說自己對不起陳軒。
如今他心裡掛念著陳軒的恩德。
張阜身上的傷本來就嚴重,這麽一動彈,立刻額頭上就滲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陳軒急忙阻止道:“你好好的躺著就行,本來你身上有傷,應該躺在床上養傷,只是我剛好有一件事情要你去做,所以不得不勞動你這個傷員。”
聽到陳軒的話,張阜臉上立刻露出激動之色。
“將軍,只要能為將軍辦事,我萬死不辭!”
“好。”
陳軒點了點頭。
“你這個傷也上不了戰場,所以我給你找了一個好差事,你帶著你的手下去投降馬超吧。”
“什麽?”
張阜一聽,臉色頓時變了,一瞬間就從擔架上爬了起來。
“將軍,將軍,我錯了,我怎敢背叛將軍。”
他一臉的惶恐。
陳軒看著張阜,剛才明明連翻身都困難,怎麽現在動彈的這麽溜利索,瞬間明白了什麽,似笑非笑的看著張阜。
“張將軍,看來你的傷也沒那麽嚴重啊。”
張阜臉上露出幾分尷尬。
剛才他裝作嚴重,不過是做給陳軒看的,只是一聽陳軒讓他投降馬超,他哪裡還顧著演戲。
“將軍,我對將軍對丞相絕無二心,絕對沒有投靠馬超的意思。”張阜都快哭出來了。
陳軒笑著擺了擺手。
“不要害怕,我並不是讓你真的投降,只是讓你詐降。”
旁邊諸葛亮臉上頓時露出恍然之色。
“主公此計高明,有了主公的詐降之計,我的計劃就更完美了。”諸葛亮說道。
聽到陳軒和諸葛亮一唱一和,在場眾人都一臉的疑惑。
而張阜總算長舒了一口氣,知道陳軒不是在針對他,但繼而又露出不解之色。
陳軒微微一笑:“你只需這樣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