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娘子的兵馬中娘子軍不少,畢竟主帥都是女的,自然也願意招一些女性當兵,而不是做軍妓用。
何況,紅娘子的兵馬大多數還是同鄉親族。
但也因為此,紅娘子的兵馬與盧象升的天雄軍比較類似,都很聽紅娘子的指揮。
而紅娘子也因為彼此是都是同鄉,也能做到身先士卒。
所以,紅娘子此時衝鋒時,是自己先帶著一眾女兵衝了出去。
其隨後同鄉兵馬也立即跟了過來。
河灘草地上噠噠的馬蹄聲響起。
這些大多隻罩一層棉甲的滅虜軍騎兵拿著持著軍械總局製造的合金鋼長矛朝建奴兩翼的騎兵衝了過來。
雖說這些滅虜軍半年前還是農民起義軍,沒有經過正規訓練,造反作戰的目的也很簡單,就是為了能吃飽飯。
但在朱由檢和近衛軍通過訴苦大會等各自宣傳方式的影響下,這些滅虜軍的人也都知道對面的建奴是強盜,是不想讓他們過上好日子,和貪官汙吏一樣都是可惡的。
所以,這些滅虜軍跟著紅娘子衝向建奴倒也頗有士氣。
只是滅虜軍的騎兵陣型比較混亂,畢竟沒受過訓練,甚至很多像騎在馬上的步兵。
尼堪見此有些不屑地笑了笑:“圖賴!把穿紅裝的那漢女給我擒下來,今晚本貝子要讓她陪酒!”
“渣,主子!”
圖賴回應了一句,就帶著自己麾下一個牛錄的建奴鐵騎衝了過去。
而尼堪所說的紅裝女子自然是姿容嬌媚的紅娘子。
不過。
此時,紅娘子的鳳眼中只有殺意。
兩排騎兵猶如兩即將對撞上的洪流,都向對方排山倒海而來。
兩邊越逼越近。
甚至已經能看見對方的臉。
在很多情況下,這個時候靠的是就是敢拚命的勇氣,因為面對著直接撞來的戰馬,基本上都會深受震撼,需要強大的心理素質,才敢義無反顧地跟著衝上去,並尋機殺敵!
所以,即便是紅娘子這個主帥此時也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她把長矛捏得很緊,銀牙緊咬地看著向她撞來的一名建奴。
紅娘子不得不承認她眼前這建奴體格的確健碩如塔,與他夫君完全是兩個類型,甚至直接擋住了她前面的視野。
但紅娘子依據她常年打仗敢玩命的經驗,還是在對方撞過來那一刻,直接先加速撞了過去,然後將長矛遞了過去。
紅娘子沒有使力。
因為在這種騎兵高速衝撞下,長矛不用自己使力也能破開敵人的甲胄,並破開其身體,刺進其內髒。
當然,對於己方會不會受到對方的傷害,也是要看運氣的。
在這種高速衝撞的短時間內,沒人可以迅速地反應過來。
要麽你死。
要麽我活。
或者大家同歸於盡。
全看運氣。
這不是蒙古那種在遼闊的大草原上輕騎兵的作戰方式,可以來得及對射和對劈。
這是重甲騎兵的對抗。
紅娘子和她的兵馬也是常年與明軍官軍作戰後總結出的重甲騎兵對抗經驗。
就是玩命!
因為明軍的火器裝備程度高,且著甲程度也高,用輕騎兵對其傷害不大。
畢竟明軍與蒙古騎兵作戰多年,所有戰術和裝備全部都是針對輕騎兵的。
所以,這逼得所有想打敗明軍的人只能用重甲騎兵或者重甲步兵與明軍玩命。
建奴也是如此。
畢竟建奴主要作戰對手也是明軍。
而現在紅娘子現在雖然歸附了大明朝廷,成了官軍,但她的騎兵戰術在很大程度上還是和建奴很相似,尤其是她身邊的老兵,沒有受過訓練,能活到現在,靠的就是敢玩命。
所以。
此時。
兩邊皆義無反顧地撞了上來。
在一旁看著的尼堪對此還是很驚愕的,在他的意識裡,明軍可沒有他大清兵悍不畏死,基本上這種騎兵衝鋒,對方還沒靠近就直接崩潰了。
但他卻從這股明軍裡看出來一種敢拚命的勁。
砰!
兩馬眼看就要相撞在了一起。
兩方皆把兵器使了出來。
紅娘子運氣挺好,對方的大錘在砸到她之前,已經被她的長矛刺破了胸膛。
只是長矛收不回來了。
合金鋼長矛已經貫穿了這建奴的身體,並同這建奴的屍體一起,被其麾下的戰馬帶著衝了出去。
在戰馬下意識地掉頭跑過且因為剛才激烈的場面而心有余悸地停下喘著粗氣後,紅娘子也呼吸急促地調轉了馬頭,拍了拍自己戰馬的脖子,表示鼓勵的同時,也看向了對面。
此時。
對面也有幸存的上百建奴也調轉了馬頭。
對方有幸存的上百建奴,紅娘子知道自己這邊自然也就有上百的兄弟傷亡。
而兩邊繼續這樣衝鋒著,開始下一輪衝擊。
建奴這邊也不得不這樣做,因為這個距離內只能這樣對抗,以命換命!
……
尼堪本來是要讓自己這邊的重甲步兵上去協助騎兵對方滅虜軍的。
但劉肇基親自率領的近衛軍第一鎮野戰步兵第三營則已經在滅虜軍騎兵衝鋒時跟了來。
尼堪見此隻好讓自己的重甲步兵先對付已經衝過來的近衛軍。
同時,尼堪又讓耿仲明的漢八旗與綠營兵趕緊向兩翼合圍。
建奴的重甲步兵此時則如鋼鐵洪流一般朝近衛軍步步緊逼而來。
其中。
第一排的建奴步兵已豎起了長盾往近衛軍。
而其身後則跟著的數排持長矛的重甲步兵。
除此之外,還有最精銳的白甲或紅甲建奴充當著督戰隊和中堅力量的角色,開始拉起了重弓。
這些重甲步兵明顯是訓練有素的,行進時動作整齊,甚至連拉弓時的動作都很整齊,連幅度都一致,很明顯能形成密集的箭雨!
而長矛也是在一條直線上,幾乎如一挾持如空中的刀鋒!
劉肇基眯眼看著出現的建奴,他與紅娘子不同,紅娘子是不管對面的建奴是不是強軍,只知道先衝過去再說。
而他是大明老將,他還是會習慣性地觀察對面這種建奴軍隊。
他不得不承認對面這支建奴軍隊不愧是八旗精銳,殺氣凌人,氣勢洶洶。
劉肇基不知道他和寧武伯等辛苦訓練的近衛軍能不能打敗眼前這支建奴重甲步兵。
要知道,他所率領的近衛軍這個營還沒跟建奴交過手,甚至有很多以前還敗在建奴手裡過,對建奴心存畏懼,只是後來因為近衛軍第一營擒獲了穆裡瑪,且對穆裡瑪這個建奴進行了虐殺,才讓近衛軍很多人知道建奴也是可以消滅的。
所以,劉肇基內心有些緊張。
但劉肇基倒也沒有怯戰,歷史上,他是守揚州時唯一敢率家丁與多鐸硬拚的將領。
如今,他被皇帝朱由檢任命為近衛軍第一鎮的參將,自然也敢在這個時候指揮自己麾下的近衛軍與對面的重甲步兵硬拚。
近衛軍作戰條例要求基層軍事主官站在前面指揮,但倒也不必參將去前面。
但劉肇基為避免自己近衛軍因為畏懼建奴而潰退,還是親自率領鎮直屬騎兵衛隊與直屬千總部步兵和炮兵局站在了最前面。
“各千總部輕炮隊與鎮直屬輕炮旗隊,轟擊建奴盾牌!”
“各千總部火器手準備!”
“各旗隊軍法官做好準備!敢怯戰者,殺!”
“大家記住被敵人殺死,死而光榮,老婆孩子過好日子!但後退被殺,死而受辱,老婆孩子都會變成別人的!”
劉肇基此時下達了指令。
於是,近衛軍的輕炮炮手們便立即把崇禎101輕型直射長炮推了出來,開始上彈。
但面對著對面排山倒海而來的建奴,近衛軍們還是有很多官兵們緊張了起來。
一炮手裝彈時手都直接發抖。
更有近衛軍官兵受不了這種壓力起身下意識地要跑。
哢擦!
劉肇基親自砍殺了一名害怕的戰兵。
其他近衛軍軍法官也本砍死了一名。
“記下他的名字!沒收他家所有田產!撤銷光榮軍屬稱號!”
總訓導官秦榮真則親自砍死了一名想逃的軍法官,且喝了幾句。
而秦榮真自己也拔出了刀:“軍法官敢退者,本官親自斬!”
不過。
近衛軍倒也沒有多少臨陣而逃者,畢竟平時嚴格的軍事訓練讓大多數官兵養成了習慣,在這種情況下,雖然緊張也忘記了逃命。
只有極個別平時愛耍小聰明但臨陣又怕死的被當場處置而已。
而在砍掉幾顆人頭的震懾後,這一營的近衛軍就更加沒幾個敢逃了,甚至即便尿了褲子也不敢動一下。
對面。
建奴的重甲步兵中,披甲的重甲步兵已經把重箭射了過來。
密密麻麻。
如飛來的長矛,帶著凜然攻勢。
“刀盾手舉盾,護住輕炮手!”
劉肇基早已下了這樣的命令。
前排刀盾手立即舉起了盾牌。
砰!
砰!
砰!
但還是有不少重箭射進了近衛軍陣營裡,當場把一些近衛軍給破甲穿透。
“啊!”
有些近衛軍自然是直接倒地斃命。
而有些則在地上痛呼了起來。
使得剛剛有序起來的近衛軍陣營又有些慌亂了起來,一些從未見過這種陣仗的近衛軍開始自然的發抖,也有些下意識地就跑,連有的軍法官也要跑。
“敢退者死!軍法官,記住執行自己的職責!”
總訓導官秦榮真說完就先砍死了一名因被嚇破膽而欲逃的軍法官。
砰!
砰!
砰!
不過。
在近衛軍因為對方重箭射來而慌亂時,輕炮手的長炮也發動了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