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舉人竇頂與竇氏全族上下人等早已不堪忍受殘明暴政,早已心向我大順天威許久,如今得見王師來,如久旱逢甘霖!竇家願奉十五萬石糧食犒勞天軍!”
竇頂說完就對杜亭松等近衛軍叩拜起來。
“你他娘的還是舉人,說的是什麽鬼話,肏你老娘的,我大明偉大的皇帝陛下數下罪己詔,殫精竭慮,寧可自己缺衣少穿,也要分我們田地,減我們賦稅,還對我們這些當兵的也噓寒問暖,他娘的居然說我大明皇帝陛下施行的是暴政,老子結果了你!”
杜亭松沒忍住直接持著長矛捅向了竇頂。
鄧知遠見此大喝一聲:“杜亭松,你他娘的給老子住手!沒有命令,你不能殺他!”
杜亭松見此隻得收回長矛來,但還是向鄧知遠解釋起來:“隊正,他說我大明實行暴政!他要投靠闖賊!”
而這時候,竇頂自己也是一臉驚愕:“大明皇帝陛下?這,這,不是大順的軍隊嗎?”
……
“大明的官軍?!這,這,這樣啊。”
葉斐仁這裡,頗為傲然地站起了身,拍了拍自己綢衣上的灰塵,直接質問著包圍他葉家宅邸的旗隊總旗官高升:“既然是官軍!可知這是尚書門第?本官乃朝廷致仕的太常寺少卿,祖上更是弘治朝的尚書,是誰給你們的膽子敢在我尚書府來撒野?!”
說著,葉斐仁說著就看著高升,又道:“還有,是誰給你們這些粗鄙武夫的膽子擅自攻入淮安城,可知你們已經擾民!你們的督撫官是誰?此事,老夫必上奏朝廷,參他一本!”
因為大明素來是重文輕武,文人士大夫在大明的地位素來很高,因而葉斐仁在知道是明軍後反而沒那麽害怕,甚至還頗為傲慢起來。
“老夫是舉人!是誰給你們的膽子敢刺殺老夫!”
竇頂也是勃然大怒,在知道眼前的官兵是明軍後。
“是朕給他們的膽子!”
朱由檢這時候騎馬走了過來,他本來是想看看淮安城內的市井情況的,卻沒想到來到了這裡,竟看見了竇頂這個大鄉紳竟還在自己的近衛軍官兵面前耀武揚威。
竇頂聽見朱由檢自稱“朕”,便也猜到朱由檢就是大明皇帝,也就拱手一拜:“晚生竇頂見過陛下!”
朱由檢哼了一聲。
竇頂則依舊沒有害怕的意思,反而勸諫起朱由檢來,以為大明皇帝好欺負:“陛下既已駕臨淮安城,當保境安民,而非滋擾地方,再讓君民之間生嫌隙也!”
朱由檢懶得廢話,隻吩咐道:“押到淮安知府衙門的牢房裡去,告訴吳孟明,給朕拷掠出這些叛賊的全部家產!然後再集中梟首!”
竇頂聽後大驚,忙跪了下來:“陛下,您這是做什麽,如今李自成已佔據京師,陛下只有南方半壁江山,陛下當更應禮敬士紳才是啊!否則,陛下必會再會丟掉江南這半壁江山,懇請陛下三思,陛下三思啊!”
“押走!朕就是因為太禮敬你們這些士紳,所以才已經丟了半壁江山!”
朱由檢說著就讓人把竇頂帶了下去。
竇頂見此再次大吼了起來:“陛下!陛下!竇家知錯,竇家是不該有投誠闖賊之心,然竇家也是為了避免全城百姓盡喪敵手啊!陛下請三思!”
朱由檢沒有理會竇頂。
這邊,葉斐仁也被近衛軍官兵強行押進了大牢裡,並也大聲喊了起來:“你們,你們這是在虐待士紳!你們這是野蠻之舉!我要見陛下!我要見陛下!”
“別喊了!”
錦衣衛吳孟明說完就對一錦衣衛吩咐道:“給他上夾棍,讓他把所有家產都吐出來!”
“啊!痛,痛啊!”
葉斐仁一背上夾棍後就慘叫起來。
“告訴本官,你們葉家除去已記帳的錢糧外,還有哪些藏銀。”
吳孟明問了起來。
“沒了!沒了!老夫為官清廉,從不貪汙。”
葉斐仁回道。
“夾!”
吳孟明忙吩咐道。
“啊!我說,我說,老夫說,還有,還有藏銀,在老夫書房的牆裡,俱是銀錠,合計有二十萬斤。”
葉斐仁痛苦地回道。
“還有嗎?”
吳孟明問道。
葉斐仁沒有明確回答,隻哭了起來:“這位爺,您饒了我們葉家吧,給我們葉家留條後路吧,等葉某出去,必重金相謝。”
“你覺得你們葉家還能活下來嗎,背叛陛下,你不知道是什麽罪嗎?”
吳孟明說著就大喝一聲:“給我夾!讓他把家產全部吐出來!”
“啊!”
葉斐仁又被夾了起來,也就繼續慘叫起來,忙道:“我有,還有銀子,我在淮安城西的碧園裡的芭蕉樹下有個地窖,地窖下還藏有十五萬金子。”
無獨有偶。
這邊竇頂開始被拷打著,吐出了自己藏在各處的銀子,然後就哭嚎了起來:“天啊!我竇家五代的基業啊,就這麽沒了,嗚嗚!”
除此之外,其他意圖背叛大明且一開始就聯合淮安知府李都阻止朱由檢入城的縉紳皆如同葉斐仁和竇頂一樣被嚴加拷打,逼其把所有家產都吐了出來。
“陛下,這些枉顧忠義的鹽商縉紳還真是闊綽,老奴這裡已經進庫總價值達五千萬兩白銀以上的錢,糧食、鹽、鐵等物資也不計其數。”
王承恩向朱由檢稟報了起來。
朱由檢聽後也點了點頭,然後看向蔣德璟和張鳳翔等人:“這是他們逼朕這樣做的,如果他們當時讓朕進淮安城,而不是以為朕沒了兵權就覺得朕好欺負而不讓朕進城的話,朕也不會這樣強硬!”
“陛下說的是,這些淮安城內的鹽商縉紳以及知府李都等明顯是忘記了這天下還是大明的天下!如今要整合內部力量,凡事對陛下不敬,對大明不忠的,皆應鏟除!”
蔣德璟附和起來。
而朱由檢則繼續吩咐道:“朕剛才想到個主意,將他們押到揚州城城前去斬殺,告訴揚州官員縉紳,立刻出城二十裡迎朕,而且跪迎,否則朕必屠揚州下官員與縉紳滿門!揚州也將會成為第二個淮安!”
“臣等領旨!”
蔣德璟與張鳳翔等輔政大臣忙回了一句。
……
於是。
這一天,葉斐仁和竇頂背叛朱由檢背叛大明的縉紳皆被一路押到了揚州城前。
揚州知府表情凝重地看著城外,問著自己的幕僚師爺馬永強:“師爺,你看,那可是前太常寺少卿葉斐仁葉公?”
“回太爺,正是!只是他怎麽被官軍押到了揚州城外跪下了?還有淮安竇家,那是竇家三老爺竇頂,他可是舉人出身。”
這馬師爺回道。
揚州知府馬鳴錄看著這一幕也很是不解,而就在疑惑不解時,已有近衛軍的野戰兵騎馬告訴了他這是陛下的旨意。
揚州知府馬鳴錄這才恍然大悟:“師爺,快去,快去吩咐城中縉紳,立即照旨辦理!”
而這邊。
負責斬殺葉斐仁等的近衛軍野戰兵們已經舉起了鋼刀。
“朱由檢!你如此荼毒士紳,你這個暴君!”
哢擦!
負責執行斬殺令的杜亭松一刀先朝罵皇帝陛下的竇頂砍了下去。
葉斐仁一看見竇頂斷成兩截頓時嚇得尿了,忙看了看頭上的鋼刀,直接就哭了起來:“饒命啊!饒命啊!陛下!臣知道錯了!臣不該背叛您,不該背叛大明啊!”
哢擦!
葉斐仁也被當場斬殺。
哢擦!
哢擦
哢擦!
……
一連數刀後,跪在揚州城前的罪犯縉紳皆被砍殺。
人頭滾滾!
血流成河!
揚州知府馬鳴錄見此嚇得面色蒼白,忙下了城樓,回了自己的官轎:“快回府,給老爺我沐浴更衣,老爺我要第一個出城迎接陛下!快點啊!想活命的話,就給老子快點!”
朱由檢這個強硬手段以及攻破淮安城的能力著實嚇壞了揚州府的官員縉紳。
很快,當朱由檢剛離開淮安城不過十裡,就看見了揚州府的官員縉紳已整整齊齊地跪了一大片跪在了寶應縣城外的官道旁,而官道旁已經連夜墊好了黃土。
“揚州知府馬鳴錄攜揚州府大小縉紳恭迎皇帝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揚州知府馬鳴錄齊聲高喝起來。
朱由檢心滿意足地笑了笑,沒有說話,暗想到底是有了自己的軍隊才能真正的體驗到什麽是皇帝,不然,這揚州知府馬鳴錄只怕會同淮安知府一樣連自己這個皇帝的面子也不給。
“朕聽說,你們也不歡迎朕來江南巡狩?”
在召見馬鳴錄後,朱由檢便問了一句。
馬鳴錄忙誠惶誠恐地叩拜了起來:“陛下,臣可不敢!這天下是陛下的,這揚州城也是陛下的,臣不過是代天子牧守,豈敢阻止陛下入揚州!”
“明白就好,朕還是在淮安練兵,你當替朕繼續牧守好揚州城,如果有差池,朕可不會輕饒!”
朱由檢說著又道:“還有這揚州城的縉紳們,你替朕告訴他們,都老實點,別以為朕失去了北境,就管不了江南,這天下還是朕的,也別想著去勾結什麽勢力挑戰朕的權威,否則,朕要是狠起來,朕自己都是怕的!當然,朕也無意要和你們作對,不讓你們做生意,不讓你們發財,但不能挑戰朕的底線,也不能違背朕的旨意。”
朱由檢說著就吩咐道:“內閣首輔蔣德璟,把朕的六項治國綱領給揚州知府馬鳴錄,讓他曉諭給揚州士紳知道,並讓他們好好學習學習這裡面的思想!如今乃我漢室江山存亡與否之際,朕希望大家齊心協力,驅除韃虜,共建新的大明盛世,而不是只打自己的小算盤!所謂亂世用重典,要是讓朕意識到你們在背叛朕、背叛大明、背叛漢家祖宗,別怪朕到時候心狠!”